他最近都在外面,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回过鬼界了,还真不知道老家发生了什么。
谢星河忍无可忍,终于放出一段强压,将他震晕了过去。
一群饭桶。
还妄为十方鬼君,几个月都过去了,居然连鬼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气死他了。
……
顾如蓝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客栈自己的床上,桌子上燃烧着一盏油灯。
她感觉自己满嘴都充斥着一阵诡异的香气,身后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痛。
虽然比起昏迷以前伤口所传来的痛感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是依然很痛。
她缓缓起身,看向四周,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屋子里安静极了,连她摩挲着被褥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她好像在客栈里。
谁把她送回来的?
师弟呢?
那个妖物怎么样了?
带着这些疑惑,她强撑着走到起身,扶着桌子,缓缓地走到门边。
她看到门上贴了一张符,她下意识撕了下来,握在手中一看,才发现是张隔音符。
符纸掉落的那一刻,骤然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涌入了她的耳朵里。
旁边的屋子吵吵嚷嚷:
“那边朱砂少了,再多涂一点。”
“师兄,你那个角画歪了,书上说的是锐角你居然画钝角,赶紧擦了重新画。”
“你那个圆能不能画得像圆一点,我看着怎么都觉得是个椭圆,要是待会阵法不生效可就完了。”
“你他奶奶的,你这么多废话你怎么不来画!”
她扶着门走出去,迎面撞上了拿着朱砂笔路过的沈濛。
“师姐,你醒了?”沈濛问。
此时她的手上和脸上,都沾了不少的朱砂,红红的。
顾如蓝点点头,她此刻嘴唇泛着苍白,长发散乱地批落在肩头。
她指尖发白地扶在门框上,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些虚弱:“你们都在干什么?谢星河呢?妖物呢?”
“妖物被我们带回来了,现在大家在画阵,”说着,沈濛晃了一下手中的朱砂,“驱灵阵。”
画阵要用朱砂,大家大半夜地去买了一袋子的朱砂来,打算连夜驱灵。
顾如蓝问的三个问题她回答了两个,却依然没有说到顾如蓝最关心的点。
她于是又再问了一遍:“小师弟呢?”
“星河?”沈濛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我就只看见他抱你回来了,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了。”
顾如蓝轻咳了一声,“那你看到星河的时候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有没有被妖祟伤到?
“没事呀,受伤的就只有你一人,他如果不在的话可能是暂时出去了吧,”沈濛随口答道,“我们现在在练习怎么画阵法,师姐你要一起来吗?”
听到谢星河没有什么事,顾如蓝松了口气,听说他们在画驱灵阵,顾如蓝也颇感好奇。
她曾经背诵过驱灵阵的画法,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实践过,听说可以实操,她眼前一亮,也不管后背的疼痛。
“我也要画,”她对沈濛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话音未落,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顾如蓝回过头,只见一个少年从远处走来。
谢星河回来的时候,已经用法术将身上的血处理干净了,现在的他依然是个白衣飘飘的修士。
他缓缓走到顾如蓝面前,看她从房间里,出来,颇为不悦,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师姐,作为伤病员,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捉妖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吗?”
“我就去看看。”顾如蓝说。
“不行,你回去!”
谢星河深处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动作像个小孩子似的幼稚地朝她表明:就不给你过去!
“好吧。”既然谢星河这么坚持,自己也不好让他担心,转身走回了房间。
沈濛眼见着谢星河转身跟着顾如蓝走进了房间,摸摸脑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走出了两步她突然想起,虽然谢星河是顾如蓝师弟,但是他怎么可以这么公然地进入师姐的房间呢?
沈濛为数不多的情商的智商此刻迅速上线,她猛地回头。
顾如蓝本人对此事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在昆仑第一峰的时候,小师弟天天送东西给她吃,她早已经习惯了师弟随意进出她的房间。
谢星河进门以后,把门反手就给关上了,贴上了隔音符,转身看着顾如蓝,哑声道:“师姐。”
顾如蓝心想,自己是因为救他而受伤,害怕他会内疚,连忙回头微笑,“师姐没事。”
谢星河一言不发,走到了桌子前,然后拿出他的弟子玉牌,将他储存空间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