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异状让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体,挡在赵旭马前护卫的陈世上从自己坐骑上搭着的牛皮褡裢中抽出一个三尺长的铁棍,很熟练几下拉扯抽动,这个铁棍就成了一只长枪。原来他的枪为特殊打造,中间中空,能折叠,平时不用,就攒在一起, 很是方便携带,这枪身两丈有余,枪尖明晃晃的闪着寒芒。
钱青林这会还对着地上的罐子全神贯注,陈世上手持长枪到了跟前,将枪尖对着罐子轻轻一翘,罐子就歪了一下。
钱青林看了一眼陈世上,拎刀做好了劈砍的准备,陈世上将枪尖对着罐口戳了进去,并且搅动了几下,众人都大气不出,赵旭也不例外。但是,什么异常都没有。
陈世上枪尖用力,将罐子挑起,这罐子直直的飞起,又重重的落下,“呯”的一声,砸在地上, 完好无损。
赵旭一行几个都是久经百战,杀过人也都流过血, 胆子都大于一般人,不过这会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薛宗义觉得自己刚才逃跑的样子太丢人,这下见众人都盯着地面的罐子,于是重走了过去,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将罐子抱起,觉得这东西除了比平时的罐子略微沉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他小心翼翼往罐口里面瞧了瞧,同样什么也没有发现,干脆的坐在地上,伸手将抚动着上面的尘土,看了看说:“这上面画着几个人拿着叉子对着……对着太阳舞蹈,还有……一个人脸,人脸四周向四外散发热气,还画着一个圆圈,圆圈里长长短短的摆着几根棍子,没有了。”
薛宗义说着,见赵旭目光在看那两具男尸,赶忙说道:“没有特别,他们身上没有别的伤口, 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也没有兵器。”
听薛宗义这样讲, 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这个奇怪的罐子上。薛宗义左摸右摸, 将上面附着的土全部擦拭干净,但是这罐子再也没有响动。薛宗义问钱青林:“你刚才怎么弄的?”
钱青林再次将刀插进土里,到了薛宗义跟前,略一思索,蹲下又一次伸手抚摸这个奇怪的罐子。
可是这次钱青林不管怎么摩挲,却什么响声也没有,薛宗义看了一眼赵旭,说:“些许,刚才是刮风……”
薛宗义话音未落,从罐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他本来坐着,身子往后一倒,就趴在了地上,钱青林也是一惊,但没有退后,嘴里大喝一声:“什么鬼!快出来!”
此时正值午后,天地皆明,赵旭从马上一跃而下,到了钱青林身边,其余人也围了过来,钱青林环视一圈,再次伸手摩挲罐体,果然又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在说话,但是说的什么,谁也听不清。
赵旭仔细观看钱青林抚动罐子的手法,见他是上下顺序在动,说道:“你手上稍微快些。”
钱青林听了加快了手劲,于是那混沌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男子的声息,似乎是凤翔一带的口音,不过翻来覆去的,大家只能分辨出是一个音,似乎是在说“河”。
八个人面面相觑,无法理解这个罐子是怎么能发出人说话的响动。薛宗义忽然对着罐子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家小王爷在此,你是哪里人士,若有冤情,请即刻现身说明,我家小王爷公正廉明,当世少有,慧眼如炬,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博学多才,雄韬伟略,必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众人都是一愣,韦火灵皱眉问:“薛家兄弟,你在做什么?”
薛宗义却没有答话,继续对着这个黄黑的罐子说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钱青林也加紧了对罐子的摩擦。
但是此后这个罐子里始终就是那么一个音“河”。
苗本初这时说道:“它一直河啊河的,是不是说‘渴’?”见大家都在瞧着自己,苗本初解释:“这罐子里究竟有着什么?空空如也,难道是冤魂?我们没有招惹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萍水相逢,咱也不用怕他。这地方久不见雨,如果真是困着魂魄,或许就是想喝水,喝了水喉头不干,就能说话了。”
苗本初讲的也有道理,当即有人就拿过了水囊,对着罐口咕嘟咕嘟的倒水,但是一囊水倒完,罐子里的水已经接近半罐,却没有下降消失的模样,如果真的罐子里有鬼魂,看来这鬼并不口渴。
只是这下无论钱青林再怎么抚动,那声音却再也没有了。
薛宗义这时忽然将罐体倒置,将里面的水倒了出来,苗本初见状问:“你做什么?”
薛宗义一脸凝重,对着罐子施了一礼,起身对着赵旭说:“小王爷听说过乌盆黢黑这个故事没有?”
赵旭说没有,韦火灵说:“你就别绕圈子了,怎么回事?”
薛宗义看看黑石上靠着的两具男尸,指着地上的罐子说:“只怕真的有冤屈。乌盆黢黑的故事我幼时听家祖说过,也不知是哪个朝代,大概是一个人去要账,归途遭遇大雨,到一个制作盆罐的工匠那里借宿,结果钱财外露,这人被工匠杀死,尸身被烧成灰后掺杂在土中被烧制成了盆,这盆名字叫黢黑。”
“后来这个黢黑被人购得,被用作尿盆,晚上购盆这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