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留街上者杀!”
“抢劫妇孺者杀!”
“手持刀兵者杀!”
“奉天子诏,诛杀逆贼!”
勇卫营的官兵走在西安城内,一声声高喊贯穿了整条街道,杂乱的脚步声,使得躲藏在屋内的百姓人人恐惧。
陈策来到校场外,刚好见到李洪骑着马率领家丁冲出来,立即喝道:“手铳,预备!”
“放——!”
一连串炒豆般的爆响,李洪身边上百名身披铁甲的家丁人仰马翻,虽然大多数都没被直接打死,却也是心惊胆寒。
李洪赶到校场外,这才发现城中形势已经完全失控。
看着满街追杀自己部下的勇卫营,明明他们的人数那么少,明明自己的人数数倍于他们…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微微抽搐,显然很不甘心。
但是此时,更多的骑兵已经聚拢过来,纷纷举起手铳对准了校场门前聚集的大批卫所军。
陈策眯着眼睛,冷冷道:
“放下刀兵,可免一死!吾乃是勇卫营天子亲军总督!”
听见这话,面对黑洞洞的铳口,卫所军的军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动摇和崩溃。
李洪心惊肉跳,连忙说道:
“不要信他的话!咱们这次是造反,造反没有活路,放下刀兵,朝廷不会给你们活路的。”
“随我杀到城外御营,杀了皇帝,还有一线生机!”
“李洪,亏你还知道这是造反!”陈策眼中泛着冷冽的杀意,缓缓拔出尚方宝剑,对准了眼前的人。
“朝廷待你不薄,你却妄图弑君!”
随即,他转向那些卫所兵。
“这次陛下来到陕西,就是为解救尔等卫所军户,你们都没有身在畿辅和山西的家人吗?”
“回去问一问,他们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们现在又是什么生活!”
“放下刀兵,可免一死!本督说的话,一向作数!”
说着,陈策目光缓缓扫过众多卫所兵将,大声喝道:“尔等难道还要逆天行事,甘当这逆贼谋反作乱的炮灰吗?”
“再不放下刀枪者,杀!”
这最后一句话落地,周围聚拢的勇卫营骑兵们纷纷大声喊道:“杀!杀!杀!杀!”
这一声声直入云霄的喊声,彻底击溃了卫所军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一名阵前千总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雁翅刀,随着这“哐啷”一声,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们,你们…”
李洪看着周围被陈策缓缓平定下来的局面,声音在颤抖,随后猛然间暴起,驾马冲向陈策。
后者一手牵着马缰,只是将手铳缓缓对准了正向这边狂奔的李洪,然后“砰”的一声!
李洪应声落马,胸前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他捂着潺潺流血的伤口,还是破口大骂:
“陈策,你不得好死!”
“你记住我的话,那昏君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太多了,他迟早要杀你灭口!”
“我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哈!”
陈策不为所动,无视后者临死前的癫狂之举,收起手铳,驾马转身,冷冷道:“绑了!”
随后,他来到众人面前,高声宣道:
“察,陕西都指挥使钱李洪多年来,贪墨军饷,任内多有不法事,朕本仁德,欲革其官职,以观后效。
然李洪谋反作乱,罪无可赦,令禁军总督陈策以尚方剑斩之,并株连九族,传首四方,以儆效尤!
西安四卫千总及以上将官,皆视同附李作乱,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陕西都司下辖三十三卫所,一概等候调查,但有抵抗违命不从者,皆视为附李谋反,一并诛杀!
配合调查,安抚卫内军士者,即便查出有所前罪,也可酌情从宽,留得性命!”
一连串的圣谕下,周围所有的卫所乱兵全都是议论纷纷。
原来,当今皇帝最开始并没有打算直接杀人,是要放卫所军将一马,是他们那些军将谋反欲行逼宫,才惹得如此大乱。
想到这里,卫所兵们更是伏跪一地。
那些西安四卫的卫所武将们,却是不服不忿了,原本他们还以为只杀个李洪便行了,听到最后几句,都是变了脸色。
勇卫营上前,将在场所有的卫所军将,不论官职大小,一并抓到一众卫所兵的眼前,当场执行枪决。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的巨响,四十余名西安四卫的卫所武将脑袋上开了花,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这时,一名勇卫营的百总上前询问:“总督,还有七百多名这些逆贼的家丁,我们如何处理?”
陈策脸上勾勒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道: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
西安兵变,一天的功夫不到就被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