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军械库爆炸一事,皆因天启改革卫所而起。
很显然,有在地方上极能量极大之人将这一盘散沙联合在了一起,不想让天启改革成功。
为了动卫所,朱由校已经准备数年,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更不可能轻言放弃。
何况现在北疆安定,日本已服,建州不过是苟延残喘,不去趁机连根拔了卫所,更待何时?
接到许显纯初步的报告后,朱由校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三个字上——白莲教。
许显纯才刚到固原,就查到了这样一个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线索,朱由校很满意,但还是要向全天下表露态度。
于是,朱由校取消了原定于七月初三回京的计划,继续留在西安,而陕西全省戒严的形势,还要继续。
这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无论幕后站着的是谁,这次朕都要硬刚到底,但凡要是露出马脚,枪炮紧接着就到!
接到天启皇帝的圣谕,许显纯和王承恩两人都放宽了心。
当今天子查办此案的心思如此笃定,他们更没什么好担心和踌躇的,大踏步向前查便是。
不过,虽然报上去的结果很喜人,但是他们却陷入了一个困难。
除了前两天那亲兵口中所说的白莲教三个字以外,许显纯几乎是毫无其它线索。
当年负责建筑军械库的总匠王修已经死了,这更像是幕后之人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但是还没完,在固原城内待了两天,代表天子下来督办此事的司礼太监王承恩,就遭到了多达三次的行刺。
幸好这太监有些身手,加上固原军戒备森严,这才是及时制止住了行刺。
就算王承恩常年在大内经受勾心斗角,早已心如铁石,但接二连三的行刺事件,还是让他惊魂未定。
不过,王承恩不怕死。
对方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已经怕了,
王承恩已经想好了,这次只要皇帝旨意不变,他就不会逃走,大不了一死,能为大明尽忠,是他这阉竖之人的福气!
这天晚上,许显纯站在王承恩房里,看着服毒自尽,手上紧紧握着短刀的刺客,满脸深沉。
“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先是总匠王修被杀,再又是王承恩接二连三遇刺,幕后那人很显然是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遭遇这种事,就算谁都不会心平气和,大部分的人只怕都要被直接吓跑,可是王承恩没有。
许显纯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王承恩,虽然这个太监脸色惊魂未定,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满脸的自信,根本没被吓着。
许显纯和郭钦都是这次查案的主要负责人,但他们一个是锦衣卫都指挥,一个是久经沙场的边军大帅,根本不是旁人能随意近身。
幕后之人很可能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将目光盯住了王承恩这个貌似孱弱可欺的太监。
但他可能没想到,王承恩是有真本事的,提着刀也能上阵。
一旁,东厂的固原督办快步走进来,说道:
“几位大人,虽说这三名刺客全都服毒自杀了,可他们胳膊上、身上均有白莲逆党的印记,可以确定,必是白莲教所为。”
鉴于相关人等相继遇刺,许显纯也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王承恩无论睡觉还是出入,身旁必有三五名番子随身保护。
......
经过从军械库的就地取材,北镇抚司很快发现,固原军械库爆炸,和去年的京郊王恭厂大爆炸原理类似。
最重要的一点,锦衣卫在固原军械库的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石脂水,好巧不巧,两个案子许显纯都有经手。
他连忙来到城东的军营,拿出石脂水摆在案上,问道:
“大帅可曾识得此物?”
郭钦一愣,“是石脂水,怎么了?”
“怎么了?”许显纯继续问道:“固原军械库此前可存有此物吗?”
郭钦想了想,说道:
“倒是从未引入,上一批石脂水还是万历年间,奴酋努尔哈赤言称没有马匹,进贡而来,分往九边及各地。”
“怎么,此物有何不妥吗?”
“原是如此!”许显纯大惊失色,“这是建奴奴酋的惊天阴谋,石脂水此物,我大明少有人识得,其与泉水助燃,便可助燃。”
“去岁京师王恭厂灾,东厂魏希孟就曾在现场大量发现此物。”
郭钦拍案而起,随口又想起什么,“既然这是奴酋早先的阴谋,那又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我那亲兵,不可能造假。”
许显纯也坐下,“莫不是奴酋想以奸细入关引燃各地石脂水,炸我大明军需,但未能得逞,为白莲所知,因而故技重施?”
郭钦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此案关系重大,凶犯何人,幕后是否有人,白莲教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们都不清楚。”
“前些日到有一事,石脂水的仓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