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锦衣卫千户田尔耕在临洮府查到白莲教图谋造反,许显纯在固原府捣毁了一处白莲教聚众的老巢,也发现有造反之危!”
陈策抱拳说道,久久没见皇帝的回复,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许久之后,朱由校才是喃喃说道:“知道了,吩咐下去准备收网。”
陈策有些兴奋,点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朱由校微服私访回来已经过了五天,现在全陕西都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微服私访被白莲教抓了。
这本是件丢脸的事,可这事妙就妙在陈策随后便率勇卫营踏平了白莲教在陕西的香堂,也就是总部。
《京报》有司立即刊印,有关于皇帝微服私访,智潜白莲教香堂,亲身灭白莲的事迹。
从天启元年到现在,京报开设已达八年,期期免费,且有官府买通各地说书人四处宣扬,加上厂卫情报网的配合,影响力早已今非昔比。
东林党的士子们似乎被打得怕了,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很快,舆论就被一边倒的带了回来。
但是,这并不能让朱由校感到高兴。
林聪儿那件事让他意识到,白莲教之祸,沿袭数百年,绝非是一朝一代便能彻底平定。
何况封建时代毕竟有所弊端,之前的自己,有些太过急功近利,而且舍本逐末了。
白莲教,单纯靠剿是剿不干净的,要从源头上杜绝。
所以,回来以后,朱由校便换了一个方法,并不把彻底剿灭白莲教当做目标,打得他们在今后几十年内抬不起头就行了。
白莲教,无非是引导舆论,发展教众,用那些蛊惑人心的戏法,蒙骗无知百姓误入歧途。
真正肃清白莲教及众多的邪教,方法只有一个,便是将舆论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改善民生。
好比西安发生的那件鬼火怪事,只要朝廷拿住了舆论,后面利用舆论,让白莲教的把戏无所遁形,自然也就没人再去相信。
只要民生得以改善,黎民百姓的生计得以维持,又有谁去愿意相信白莲教,什么无生老母的鬼话。
除此以外,雷真人的‘擅自行事’,也的的确确是给了锦衣卫一个破绽。
白莲教的诸多把戏,正在一个一个被锦衣卫破解。
许显纯在固原,破获了白莲教成员引燃石脂水造成军械库大爆炸的原委,并且将白莲教的余党一网打尽。
西安怪人鬼火之事发生以后,各地相继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田尔耕在临洮府首破此案。
他的发现大致与陈策想的相差不多,大衣中有白莲教从墓地挖出的大量特殊物质,可以引起蓝色火焰。
这种火焰本身无害,但为什么碰到的人,都是死状凄惨?
这就要看白莲教赖以蛊惑人心的一个屡试不爽的手段了,他们在大衣中藏入许多银针。
这些银针的尖头均有剧毒,喷到鬼火之人,无一例外不是被银针所伤,事后查证西安兵马司兵头中指伤口,亦得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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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其时,山下的勇卫营将士成批攻入香坛,陈策远远便见到站在台上的两人,立即领人上前。
正要说些什么,朱由校大声说道:
“此人便是白莲教在陕地的圣女,已被小爷我拿住,你们快去山中搜集余党,莫要让他们跑了!”
陈策到嘴边的“陛下”生生被咽了回去,他自然明白这位皇爷是打着什么心思,随而问道:
“小公爷怎么跑到陕西来了?”
朱由校松了口气,说道:“到处玩玩,没想到这白莲教的圣女又蠢又笨,被小爷我抓住,我没事,快去搜山吧。”
陈策再次打量一下朱由校,的确未见什么伤势,这才转身极为配合的带着勇卫营大军渐渐散入山中。
“你走吧。”待火光远去,朱由校将手中匕首扔了,推开怀里的林聪儿,说道。
“你不拿我请功?”
朱由校本想亮明身份,一想以后估计也再无瓜葛,便又将这一想法埋在心中,笑道:
“以前我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自从来到这里,好像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身份尊贵,翻手之间,掌万人的生杀予夺。”
“我曾枉杀无辜,也曾行事荒唐,多少年了,一直都被步步紧逼,没有过多少真正去思考的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今天,我全都懂了。”
“我要让你,不,让这个天下的所有人看看,这个大明,今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走吧…”
林聪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寒霜再也维系不住,在顷刻间化开,从没有过这样的放松。
她知道,今后白莲教与朝廷如何,这个天下,再与她一介女流,没有任何关系。
林聪儿深深看了一眼朱由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