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说什么!”
乾清宫,朱由校抬起头问道:“今年内都出不了关,起码要等到明年开化,大军才能出关?”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熊廷弼传给皇太极的消息,有真有假。
这次调兵的规模,在有明一代上属于仅次于永乐五征蒙古和万历三大征,不仅有范文程估计的陕西、山西和山东三省。
甚至于,还要囊括了江南大部分的地区,以及湖广、河南等地,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调兵行动。
朱由校原打算直接一鼓作气解决建奴,顺手,把各地的卫所都给梳理一遍,江南不需要出兵,这次调兵的主要目的就是轮防换驻。
至于说朱燮元带出去的中原卫所军,就是各地的刺头将领,朱由校打算让他们出关送了,留着也是祸害。
现在情势不比八年前刚继位了,全天下都在盼着这样一场大胜。
可熊廷弼说什么,直接上奏说建议在明年七月份大军开拔、出关!
这是什么概念,朱由校立马就想做的事,要再等一年,到时候什么情势,谁知道!
“爷,熊总督既然如此说,便是辽事仍有不可为,明知不可而为之,断不能如此行事啊。”
王朝辅一旁研磨,一边小心说道。
朱由校靠在九龙御座上,冷哼道:“这个熊廷弼,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动静闹的打雷似的大,转眼就给朕上奏,说等到明年七月份出关。”
“具体想要做什么,他这个奏疏上是只字未提,他隐瞒那些部将朕能理解,可难道他连朕都信不过吗?”
“什么计划不能和朕说的,这让叫朕如何继续信他?”
说着,朱由校怒从心来,将熊廷弼的奏疏直接扔到地上。
王朝辅弯腰建起来,恭恭敬敬又放了回去,“爷,话不能这么说,熊总督镇辽二十余载,辽事到了如今的情况,功不可没。”
“知道、知道,朕都知道。”朱由校回答得有些不耐烦,道理其实都懂,就是气不过,这口气缓不过去。
这个熊廷弼,情商居然这么低!
自己如此信任他,八年来,几乎是从不过问辽事,遇到困难,也是第一个帮助解决。
可他呢?有计划居然连自己这个皇帝都不和盘托出!
难道他还怕皇宫里有皇太极的细作吗?
“罢了,罢了,他想怎么做,就让他怎么做吧,留下一屁股烂摊子,还得朕替他收。”
朱由校忽然就想明白了,无奈的笑了笑。
也就是咱穿过来了,在位的要是朱由检那个小可爱,这件事熊廷弼就要被猜忌,迫死也就是早晚的事。
这种性格,也不外乎这货能有历史上那个凄惨的结局。
要不是朱由校知道他绝对忠心,且有能力,这件事还真不能轻易就这么过去,毕竟有什么计划连当今皇帝都不能告诉的?
现在朱由校要想的是,熊廷弼完全不顾及其余各地兵马已经调动,上奏不能进兵给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熊廷弼啊熊廷弼,怎么就没有半点长进呢,什么时候能让朕省省心啊?”朱由校俯身下去,捡起了一堆奏疏,摇头自语:
“你看看,这些又都是弹劾你的,没有朕在,十个你都死了。”
第二天,皇极殿上。
朱由校面对几名阁臣,开口问道:“今日朕叫几位阁老前来,是有要事询问,出关讨金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温体仁说道:“现下已经是十月了,边关各地渐渐苦寒,若要出关,至少要准备棉衣被褥四十万套。”
“臣去问过司局了,四十万套棉衣,还是太过紧张,即便到了明年开化,也是做不完的。”
“这么难?”朱由校歪着头,想想说道:
“朝廷做不完,就让民间去做,从民间找商人与朝廷司局合作,制作出关所需的棉衣和被褥,成色要新,务必保暖。”
“把这四十万套分发给四家成衣铺子,质量要好,明年五月份交货,朝廷用银子买,这事劳烦温阁老去知会户部一声。”
温体仁点头,“此事是臣分内所在,陛下的这个办法,真是极为聪明,动用民间的力量,四十万套棉衣和被褥,诚然不多。”
他说完,胡士广道:
“除却棉衣和被褥,还有大军的开销。”
“眼下福建、两广、湖广及河南地区已经开始调换,有些地方朝廷还没有补发军饷,引起诸多不满。”
“哼,不满,他们也有资格不满!”朱由校翘起二郎腿,想想说道:
“抽调宣大两镇,山东兵马先行入京,至于说山陕两地兵马,让朱燮元拟个表呈上来。”
“还有江南各地出关的卫所兵马,也是一样,拟个表呈给朕。”
“几位,还有什么事需要朕决断的?”
几名阁臣对视几眼,由内阁首辅魏广微说道:“陛下,何士晋已经被黄得功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