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媛媛私下里瞪了手边的荣哥儿一眼。
见其形容,也知苏窈说得大半儿都是真的。左右是个泼皮癞子,尽会给她找麻烦。
苏窈是国公府的姑娘,身份地位都较她高出一大截。马媛媛心知自己不过一介庶女,万不能随心所欲惹来麻烦,叫她娘难做。若是失了马尚书的宠爱,她和莲姨娘在府里可就要难过了。
不肖说自己的婚姻大事,就是府中日子也会因着拜高踩低的下人小厮过得艰难。
荣哥儿又是府里的唯一男丁,跟个命根一般,爱如珍宝。才成了如今这混不吝的样子来。
平日里,书也不肯读,整日嬉笑玩闹。小小年纪,养了一身臭毛病。
马媛媛心底堵了一口气,酸涩难言。府中兄弟姊妹只她一人需活得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她不觉自己真就哪儿比人差了。
她下了石阶子,往苏窈那去了。
“荣哥儿还小,我这当姐姐的,先给道个不是。要不随我进楼吃了饭,也算是赔不是了。”
马媛媛礼数端庄,面上笑意吟吟的。苏窈也不好再计较下去。
“赶着回府,便不吃了。”
柳玉竖着柳眉。走前还瞪了一眼那朝她做鬼脸的男童。
马媛媛捏着帕子,这绣着荷花的帕子都叫她捏出了几道褶儿来。
又半月余,苏窈随着嫂嫂上了白马寺。随行带了几个丫鬟嬷子并着六个侍卫。
府里给提前备好了车马,一来一回也要七八天了。
苏窈原本是不在此行中的,可前些天又教她遇上了李修祁。她一慌便想着随嫂嫂去白马寺中求个愿,躲个清净。
却说前些天,苏窈本在府中好好呆着。富玉儿偏是个闲不住的,听她说起东街上新开了家酒楼。那老板生的面如傅粉,眉如墨画,竟是将那大多女子都比了下去。
富玉儿正想着前去凑个热闹,便来和苏窈说了。
苏窈府里待的久了,也想着出府游玩一番。两人一拍即合便去了那酒楼中坐着,吃中饭去了。
这酒楼门口热热闹闹的,簇簇轿马,门庭若市。
苏窈一瞧,多是年轻女子,想来是冲着老板的美貌来的。她和富玉儿过了门槛,上了二楼早早预定好的雅间。
苏窈万万不知的是这酒楼和李修祁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酒楼老板姓单,单一个丰字。是李修祁多年前结交的好友,两人私下里也时常联系。对于李修祁而言,这关系已算得上亲厚。
单丰在闹市街区开了酒楼,也是托了李修祁的关系。
他原是江湖侠客。家中给安排了一门亲事,盲婚哑嫁的,他拒绝无用,便携了银子包袱上了京来投奔李修祁。
总归家中亲戚长辈是无法拿他怎样了。鞭长莫及,管不上他。
苏窈自远远还在东街口时,李修祁就已知道。见苏窈进了楼,心下便有了些蠢蠢欲动。
苏窈鲜少出府,他连着想见对方一面都要想尽了理由,实在憋屈。
前些日子,苏窈上街被尚书府的小子撞了。他在朝上给锦绣得意的马昀滔穿了不少小鞋。
听闻回府后将那小子好一顿的打,末了,还上了晋南王府中告了罪。
李修祁只装了一副茫然模样,问着擦着头汗的马尚书所为何事而来。
李修祁既要装傻,马昀滔自不好揭穿。只道家中小儿不知礼数,冲撞了苏国公家的姑娘,也就是晋南王未来的王妃。特此来告罪的。
李修祁这才装了样,恍然大悟。
“苏窈身子弱了些,好赖也是国公府的姑娘。也是本王钦定的王妃,若是出了些意外,可是要捅了娄子。马尚书,你说呢?”
马昀滔擦了擦汗,被李修祁那眼角余光瞥着,双股战战,口中有了些干渴,直道自己管教不严。
李修祁靠坐在紫檀交椅上,拿过一旁桌上的小盖钟。揭了盖子,姿态闲适地吃了一口茶。
“这茶涩了些。”
他随手将茶给放了回去,发出一阵“叮当”的声音来。
马昀滔听了这陡然响起的撞击声,立马跪了下去。
李修祁平日积威过盛,一旦冷起脸来,厉着一双凤目,却道是个活阎王在世。
“下官日后定好好管束家中小子,不日便去国公府中道罪。”
“可知如何说话?”
“下官省的,下官省的。”马昀滔屁滚尿流的出了晋南王府。像是劫后余生,松了口气。
隔日一早便携了幼子马荣上了国公府。马荣如今不过七八岁,生的也是面目清秀的,此时敛眉耷眼,两日前吃了好一顿板子,彻底焉了。看着精神萎靡。
苏窈正坐在炕上嗑着瓜子呢,眉眼弯弯地瞧着苏华章在那耍着嘴皮子。柳玉靠了窗坐在绣墩上做着针线。
听了马尚书登了门来向她告罪,心中也是颇为疑惑。
马昀滔自不敢拿乔摆谱。
事后苏窈想起,也只道是马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