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每个人在来到夏贻城之前,也都或多或少知道自己必然身怀聚灵炁。因此渌真的结果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例外。虽然并非自己的测试,但大家目的相同,此时看到渌真的结果,多少也有些物伤其类。
气氛一下低沉下来,渌真受不了他们看向自己同情的目光,扬眉笑了笑,应了尹乐云的话:“就是,我看这个也未必是真,我一定是身怀聚灵炁的!”
围观的人里也响起了三三两两句应和,大抵是想给她鼓劲。渌真朝他们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她冷静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方才所说的话,诚然有不愿被这么多人当成弱者的缘故,但并非她一时嘴硬。
从这些天来的阅读中,她已经了解到,聚灵炁就是修炼的必备条件。而她在死之前已是元婴巅峰期的年青高手,更是天生的半神之躯,不可能绝缘于修道。
如果测灵石没错,而她的记忆也没错,那么唯一的问题只可能是出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她取出了塑灵丹。
这粒丹药朴实无华,静静躺在她手心,像初学炼丹者所炼出来的那样,赭红而近黑,甚至散发出微微的苦味。只看外表,丝毫看不出这是能奇珍会上压轴的宝丹。
不论她之后再读多少书,始终也没有更多地方记载塑灵丹的相关说明,大概是此药用的人实在太少,而代价太昂贵。
但没有时间再让她犹豫了。
她不可能永远成为一个凡人,更不可能指望着有旁人突然从天而降,破除她的桎梏。
为今之计,只能放手一搏。
照着之前书上所述的方法,她取出早已备下的无根水,和着塑灵丹服下。
渌真爬上床,等待着药效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在作话里说些什么才能够解除单机状态,或者有小可爱捉个虫也好哇。
第14章
不多时,腹中开始传来阵阵绞痛,痛觉像是生了足一般,沿着经脉在体内四处穿梭。如同将每一处的骨肉都细细磨碎了,再重新糅合。
磨碎的瞬间仿佛有千万只蚁虫噬咬着身体,渌真紧紧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不敢痛得昏死过去,以防药力失去控制而侵入脑海中。
药力周转一番下来,她几乎体会了世间所有的钻心剧痛。脊柱处一时被武器反复锤打鞭笞,又像是草木在骨上扎根,根脉努力向下汲取着养分,几乎要将身体扎破,继而是沸水浇灌、火焰燎烧、呼吸凝滞。
渌真的姿势早由打坐变为倒在床上,汗湿透衣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即便是在邑蛇腹中被一点点绞杀失去空气时的痛楚,也不如此刻的万分之一。尽管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她仍然感觉自己正躺在一片针尖之上,细密而刺骨的疼痛无孔不入。
她始终强迫着自己体察疼痛在经脉中游走的感觉,不敢稍稍松一口气。
服丹时正是下午,夕阳斜晖将窗纸染上金黄。在痛苦之中,她看见月亮从东方悄然升起,一点儿一点儿向西方挪去,清凉的月光打在窗前,照出她惨白的面色。
清晨时,尹乐云来敲门,大约是担心她的心情,邀请她出去游玩。但门锁得很紧,而疼痛也将她折磨得根本无法发出声来,尹乐云得不到答复,又闷闷地离开了。
又是一日羲和东西走,月再挂中天。塑灵丹带来的疼痛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每当渌真以为这就是结束时,立马又爆发了下一次更猛烈的疼痛周期。
直到第三天日薄西山之时,疼痛感才渐渐消退。渌真已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此刻她的身体仿佛没有一处属于自己,像是痛过了头,已接近麻木。
确认了不会再有下一波折磨来袭后,渌真试探性地抬起手指,运转灵力。
一丝极细极细的灵气在空中渐渐凝成实体,从抬起的指尖徐徐涌入她体内,像一脉清泉水,稍稍润泽了她干涸已久的经脉。
久违的能够感受到灵力在体内运转的滋味,渌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疲惫至极的微笑。
痛楚的余威仍在,但一切都值得。
现在周身世界的灵力远不如十万年前充沛,一小注灵力不足以供给修炼,但她终于不再像一个空荡荡的,四处漏风的布袋了。
顾不得思虑更多,渌真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酣睡一夜后,疼痛后遗症已几乎消失。渌真彻彻底底将自己盥洗干净后,推门伸了个懒腰。
对面的尹乐云支窗看见她,遥遥招了招手:“真真,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来找你去北街新开的‘美姿容铺’,都没有看见你呢。”
渌真眼睛一亮,在逛街一事上,二人格外兴趣相投,她更是无法抗拒这个时代的任何新鲜玩意儿。闻言将头发一甩,蹬蹬跑过去,和尹乐云手挽着手,高高兴兴出门了。
大抵不论什么时代,也不论身份几何,人对美的追求总是共通的。
美姿容铺店名直截了当,乃美化客人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