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道,向来只能问自己的道。他结丹之时从天雷幻境里看出了自己的弱点,师父当机立断,让他修我相道。
一个修士能走多远,最终由他的道所决定。
舞剑毕,渌真将勾琅放回背后。她呼吸稍稍有些急促,鼻尖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睛却亮若星子。
该感谢李夷江的剑穗,让她终于了悟到自己要做什么。
不论是何等原因,让她得以死而复活,她都要好好抓住这再来一次的机会。
从前和现在,同等重要。
她的道心,也从未有过改变。
“你的剑呢?小木头,我可不能白拿了你的好处。”
李夷江将自己的遏川剑交给了渌真。
如果是从前的她赠人宝剑,会用碧玄铁铸剑身,用寒灵晶淬剑刃。但现在的渌真一无所有,只能——
聊赠小长胥。
渌真扎破指尖,在遏川剑身之上用纯血绘出长虚火符。
这一次的符又不同于之前绘于符纸之上的符箓,是真正来自她最为精纯的本命神火。
绘毕,渌真将符打入剑身,流光一闪,遏川剑整洁如初。
“长胥与我心脉相连,此符在你危急之时,可救你一命。”
然而救命的条件,是以渌真的半身修为作抵,挡下致命一击。
但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同他说了,渌真对自己的认知向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些微附加条件,无足挂齿。
何况若真到了那个关头,李夷江也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论是哪个朋友,倘使她能够有机会救他一命,肯定不会有丝毫迟疑。
这些朋友的范畴,从前有少俞朱翾等人,现在,渌真将李夷江划入其内。
这同样也是她方才下定的决心之一,要好好把握十万年后的朋友。
李夷江送她至五炁居外才离开,两人分开后,渌真二话不说,立即投入修炼之中。
此番历练后,李夷江成了元婴修士,而她还尚且只在筑基间,修为实在不济。这于素来是同辈中佼佼者的渌真来说,同样也难以忍受。
修炼的时日如白驹过隙,她仗着有向前的记忆,只觉从头修炼不过一次复习,打通经脉后事半功倍。才过月余,便已无限趋近金丹期,只待临门一脚,突破境界。
与此同时,严归典那方,也有好消息传来。
……
此日,严归典抱着匣子,直奔五炁居而来。渌真早间得了他的消息,并未闭门修炼,专在廊下等候。
没想到,却等来了两个人影。
“李夷江?你怎么又来了。”
李夷江嘴角微动,没有说话。
他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习惯性地远眺五炁居时,看见三炁居处有一个模糊黑影鬼鬼祟祟朝此处奔来。
自修为提升后,他的目力也好上了不少,自然看得出这黑影极为眼熟。
心中一阵警铃大作,李夷江当即御剑疾行,半路拦下严归典,与之同往五炁居。
“李师兄说我们顺路,就一道过来了。”
严归典挠了挠头,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一个内门弟子该如何走路,才能同自己顺起路来。
一个人也是招待,两个人也是招待,渌真将李夷江划进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内,也相应地在心中放下了不少防备。
她将院门一拉:“既然如此,那就都进来吧。”
又对严归典道:“李夷江是我朋友,信得过,在他面前但说无妨。”
不知是否错觉,她好像看见李夷江唇角微勾,极快地笑了一下。待转眸定睛看过去时,他又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好罢,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三人在廊下落座,严归典取出木匣,道:“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在昨夜梦中,得祖神传授,获知了此物的开启方式。”
渌真对他的说法半信半疑,此说法虽然荒诞,但氏族血脉确实玄之又玄,过去也常有前辈得梦中神授秘籍的故事。理论上说,也不是不可能。
严归典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匣子,却见其中唯有一枚珠子。
李夷江皱眉道:“蜃珠?”
渌真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此为何物。
蜃珠乃化蜃气而生,能记录某时某地的场景,并在特殊条件下复现出来。
严归典用灵力注入蜃珠中,他们面前即投射出一面墙大小的幻影,其中湖光天影,白鹭悠行,而后画面一闪,归于空寂。
“我尝试着用灵力启动此珠,却无论如何,都只能看见此景。”
渌真摇头:“因为蜃珠此物,必须在记录之事发生的地点,才能够完整的复现珠中之事。而要得到最佳的复现效果,必须是天气和时节都与事件发生之时完全一致。”
“可这个场景,又会是在何处呢?”
修真界中,白鹭俯拾皆是,更不说这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