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除却一场屠戮的血腥外,受到的尽是光明的洗礼。
内心干净的人,眼神才可以做到如此纯粹、清澈。
卫嫆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温暖,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的简单却热烈,那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朝气。
她垂下眸,轻轻拍了拍陈生的肩膀,嘴角勾起,笑骂道,“虽然说我确实很羡慕你如今的心性,但是以后也要多长些心眼,不能总是如今的这个眼神,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陈生看着卫嫆的脸,她的表情告诉陈生她此时是开心的,可是看着殿下的眼睛,他却感觉到了忧伤。
卫嫆的这股莫名的忧伤,像是萧瑟的秋风,无形,但是吹过陈生的心上,却会留下淡淡的波纹。
“唉,都怪这个鬼天气,冻死个人,搞得我今日酸了吧唧的。”
卫嫆搓了搓手,快速的转过身去,“好了,赶紧去镇远将军府见见那个老头吧,我还有笔帐要同他算算呢。”
*
另一边,谢昀收到越凌的来信,跟淮景讲了一声,便匆匆出了大帐。
谢昀走后,淮景才慢慢收起刚刚脸上堆叠的笑意,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拿起剑,起身出去。
他骑着马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跟随的人,这才放下心来,说了声,“可以出来了。”
本来幽静的树林,此刻却无端的随着淮景的话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将军安好?”
来人正是那夜去到淮景府的那人。
淮景面色冷峻,翻身下马,将马牵至那人身前,语气不善的说,“我说过了,殿下在城内,不要再来找我。”
来人却是有些轻蔑的一笑,“将军怕是忘记了对我家大人的承诺,小的只是来提醒一番。”
淮景看着对面人面上的挑衅,突然怒极,一把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说过的我会做到。但是我绝不会伤害殿下,之前的那次竹林刺杀,我不追究。但是,倘若以后我发现你们胆敢借着我的名义做半分伤害殿下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的脸色已近青紫,他使劲的拍打着淮景的手臂,终于在他要濒临死亡的时候,淮景放了手。
那人迫切的呼吸着空气,突然开始恐惧面前的男人。
他尽力平复情绪,张着嘴用嘶哑的嗓音抬着头,对这个恐怖的男人说道,“只望将军不忘当初之诺言。”
淮景不回答,翻身上马就走了。
*
另一边,卫嫆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朝着镇远将军府重新出发。
路上随便挑挑拣拣,竟然也买了些不少玩意。
有木刻的小丑人,绣着菊花的香囊,尚未开封的“宝剑”,剥了壳的栗子,补肾的药丸……
多的陈生两只手都快拿不下了。
“殿下,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
“买东西就是要送啊。”
卫嫆此刻正在摊前看着一个木槿花样的珠钗许久,结果转手就买了它旁边牡丹红的一个簪子,看着要多艳俗就多艳俗。
可是您买这些是要送给谁啊……我们去的是镇远将军府,又不是勾栏瓦舍,还需要买这些个东西,难道是要讨小娘子欢心不成?
陈生皱着眉看着手里这些有的没得的东西,暗自腹诽。
卫嫆不管,反正这一路看见什么买什么,买的还都是些歪瓜裂枣,奇巧怪诞的物件,偏生还要商家给她像模像样的装好。
不过万幸的是,总算到了镇远将军府。
来人认识卫嫆,远远的就向卫嫆行了个大礼,有瞧见卫嫆身后的陈生拿着这么些个东西,顿时受宠若惊,派了身边另一个下人回府禀报。
萧南听见了后也觉得新鲜,堂堂的一个长公主虽然有三顾茅庐的耐性依然不错,但是这大包小包的送礼,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自觉间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将礼物交送完后,卫嫆很快被人迎了进来。
还是昨日那个位置,同样也屏退了左右,卫嫆也留着陈生在外守着,但是相反的是,萧南没有再给她摆臭脸。
可是卫嫆却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着萧南。
萧南被她盯的有些发毛,但还是照常行礼以后才坐下来。
镇定的问,“殿下今日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末将昨日说的还不够清楚?”
卫嫆听后有些差异的点了点头,先把手撑在桌子上,再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脸,看着对面这个正在演戏的老头,没忍住的说道,“将军的演技还真是十足十的精湛,你都已经是谢昀的人了,还在我这装作不偏不倚的模样,是给谁瞧呢?”
萧南听后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略显意外的看着卫嫆。
卫嫆也不多做解释,“你们的关系我昨晚就知道了,你不信可以去问谢昀,看他同不同意你来答应我的请求。”
话语到了最后,卫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