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疼,还是心疼啊?”
她说完其实就要将手收回了,但是萧禹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含笑地望着她,捉住她欲缩回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
故意调侃她,道。
“……”
戚嫣一噎,而后便是恼羞成怒,“萧禹,你恶不恶心的!”
这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这要是换了个人,她早就拔剑了。
别拦着她,她现在是手在对方手中,要不然,她也可以拔剑,削这小子一剑。
看他还敢不敢对着她油嘴滑舌,恶心她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将纸条收好,陪我去花园里喝杯茶吧。”
眼见着佳人要被自己调侃得怒了,萧禹立即见好就收,笑着讨饶认错。
戚嫣别看面冷嘴硬,但煞是好哄。
尤其是她看萧禹这疲倦消瘦的模样,就下意识多一些包容了。
谁说她不懂得人情冷暖的,只是没遇到这个人罢了。
如果戚继北和容央在这看到了,一定要好生一番唏嘘——
小时候爬树掏鸟蛋和马蜂窝的野小子,长大后只知道舞刀弄剑的姑娘,终于有一天,也能从她身上看到女儿家的柔软了。
花园里,小厮将茶端上来。
萧禹给戚嫣倒了一杯,递到了她面前。
然后再给自己倒一杯。
“你这花园,怎么没什么花?”
戚嫣随意地扫了眼,发现园子怪冷寂的。
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天冷,没必要花费这么多人力、财力。”
萧禹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再说了,还要请花匠悉心呵护,比起悉心养护的花花草草,他还是喜欢看自然盛开、衰败的花草树木。
闻言,戚嫣就想到了宫里,百里凝霜耗费大量人力维持的常开不败的花,不禁对他的观点点头表示赞同。
“也是,花开花败都是常态,强留倒是没意思。不过,也有冬日能开的啊,你怎不弄点梅花?”
“夜国的梅花反倒是不好存活。”
萧禹抬眸看了戚嫣一眼,“这里沿海,四季如春,冬日再冷也没有北国的秋天凉。”
也是,倒忘了这茬了。
“你这么关心我府上的布置……不如早些住进来,帮我张罗布置?我看啊,这园子什么都不缺,独独缺了你这个女主人。”
戚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来了。
萧禹正经不过一刹那。
很快就会说些有的没的,故意逗她。
亏她最初还觉得他是个笑面虎,实际上很沉稳的人来着。
“你怎么不说,等这边事了,你和我回北国?”
戚嫣不甘示弱,既然萧禹总提这茬,那她便也回他这茬好了。
没想到她会接这话,还是反将一军,萧禹一愣,将茶杯放下,而后手放在膝上。
笑意微微敛了敛,正色道,“不无不可。”
四个字,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却很有分量。
他愿意抛弃这边的荣华富贵,随她回北国?
戚嫣听了,还是很感动的,管他是真是假,他们才刚开始互许心意,没必要想这么长远。
她一向洒脱,开始的时候不拖泥带水,要放手的时候也不会。
四目相对之后,反倒是戚嫣移开了目光。
“再说吧,此间事情哪有这么快能了结的。”
说着,她叹了一声,倒是有些想爹娘了。
不过爹娘听闻她是为了秋秋留下,倒是极力赞成,说是姐妹之间必须相护帮衬,她们也不放心秋秋一人远在他国。
但眼下,不是她想家,就能抽身的。
不管是为了秋秋,还是为了萧禹,还是当下的局势,都不是离开之际。
“怎么了,又想家了?”
萧禹一杯茶快见底,倦色也一扫而空,他觉出戚嫣眉宇间的愁色,稍加一思忖,便有些笃定地问道。
“还好吧,就是有些担心。”她说着,又提及宁筠之事,“我表妹这几日茶饭不思的,我想问,你们是否有万全之策?”
她压低声音,很是小心的样子。
萧禹说话声音正常,语气带着几分莫测。
“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我只能说,事在人为,而我们,是做足了准备的。”
不敢保证一定能万事顺利,但他们也不打无把握的仗。
闻此话,戚嫣沉默了片刻,思忖过后,点头。
这个回答,才是实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她也是关心则乱,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爹常说,打仗,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也是。
他能胜并非是每次都预料到结局,而是他做足够的准备,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加上从前的作战经验,才能有如今的常胜将军的威名。
“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