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逢川没再强迫,他的理性告诉自己,他们俩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交谈,彼此冷静一下未尝不好。他点了点头:“去吧,走路别低头看手机。”
他还像以前那样认真地叮嘱她,语气温柔,姜晴转身都快要出门了,迟缓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等到她出了门,他拉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向下看,楼层有些高,也看不清楼下走过的是不是她,他便放弃了,胡乱望着远处的高楼,不见过去的痕迹,像是在昭告他时代的更迭。
他站在阳台上很久,摆弄了两下手机,右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心烦得有些想抽烟,他如今并没有抽烟的习惯,此时却迫切渴望。
这时放在旁边平台上的手机响了,他本以为是最爱烦他的解锦言,正想着拒接,没想到是谢蕴。他希望是个好消息,事实却不如他所愿,谢蕴说:“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声,那个玉坠子八成是寻不到了。我今后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在上面了,你得承认,东西要是还在,我早就收到了。”
孟逢川沉吟了几秒,回道:“好,麻烦了。”
谢蕴说:“客气了,应该的。”
电话挂断,孟逢川只觉得心情更差,他托谢蕴帮忙找那个刻着“临风佩芷”的坠子,当年他就带走了三样东西,镯子找到了,九九消寒图那么脆弱的一张纸居然也寻到了,他还觉得是老天庇佑。可惜玉坠子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看样子早已经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四分五裂了。
那会儿姜晴本来在卧室里补觉,一直没睡着,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是她的大学校友,叫姚松。姚松是梁以霜男朋友陆嘉时的好哥们,姜晴和他玩得也不错,毕业后一直有联络。最近梁以霜和陆嘉时闹别扭,陆嘉时到外地出差,梁以霜出门散心,恰好赶上周末,姚松就约姜晴吃饭,顺道打听打听。
姚松见了姜晴就觉得不对:“你是不是也心情不好啊?”
姜晴没否认,姚松说:“你们不是吧,那头那两个刚复合没多久又闹别扭,我寻思找你吃顿饭,咱俩乐呵乐呵,结果你也吊着个脸。”
姜晴想起上午在家里跟孟逢川吵架的情景,忽然笑了,认真问姚松:“我问你个事儿,你说你要是谈了个女朋友,她对你特别好,然后告诉你,你们俩上辈子就认识了,她带着记忆来找你了,你怎么想?”
姚松扑哧笑了出来,撂下了筷子,认真地说:“靠,我感动死,绝对认准她是我真爱,我爱死她。”
姜晴笑不出来,板着脸说:“你好好说话。”
姚松还在笑:“逗你的,这种话女人说的还能信一信,男人说的你千万别信,我们男人诡计多端着呢,九成九骗你的。”
姜晴淡笑:“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姚松看得出她是在强颜欢笑,问道:“你谈恋爱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那么容易坠入爱河啊。不对,上回你从云南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考虑考虑我吗?”
姜晴满脸疑惑:“谁说考虑你了!霜霜开玩笑,我不是立马就拒绝了。”
姚松满脸惋惜地叹气:“唉,晴晴,我们又错过了。”
姜晴被他逗笑,忍不住骂他:“你少放屁。”
姚松又问:“那他是南方人北方人啊?”
上次梁以霜给她接机的时候,回去路上他们四个人坐在车子里,梁以霜拿她和姚松开玩笑,姜晴随口说了句不谈北方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被姚松问起。
姜晴如实说:“南方人。”
姚松一副恍然的表情:“哦……那不高吧。”
姜晴想了想孟逢川的身高,又看了看姚松:“不用太高呀,好像是比你矮一点。”
姚松摆摆手,故意说:“那不行,你赶紧把他踹了,还是考虑考虑我。”
姜晴被他逗得一直在笑,用筷子指了指他:“你少扯,他以前唱昆曲的,个子太高不好找搭档。”
戏曲演员里唱生角的多要穿皂靴,鞋底就有十公分。若非姚松问起,姜晴还真没太注意过孟逢川的身高,确实不算特别高,但也不至于矮,刚刚好。
姚松看她笑了就放心了,给她夹了口菜,略微正色说道:“刚刚说的话都是逗你的,至于说什么上辈子、前世今生这种事儿,你们女生不是爱看韩剧么?我陪我前女友看过,什么神啊鬼啊的,比前世今生可怕多了,不也把你们迷得五迷三道的。”
姜晴摇头:“我不看韩剧。”
姚松满脸嫌弃:“你们那些京剧昆曲我也听不进去。就说这个事儿吧,全看你信不信。这事儿要是搁我前女友身上,她肯定就信。但我是觉得,咱们都老大不小了……”
姜晴打断:“你才老大不小了。”
姚松比了个告饶的手势:“对不起姑奶奶,我老大不小了,您还年轻。但咱们好歹都是成年人了吧,该有自己的判断。这个人如果平时对你好,尊重你、爱护你,他说什么你都可以信啊,因为那都是说的,人都挺务实的,还得看他怎么做。但要是对你不好,那这种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