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浴急道,“这厮胡搅蛮缠,大抵是想要银子,秋阳万不要受他的蒙蔽。”萧浴攥紧了拳,这人竟然没死!底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他给吕七娘使了个眼色。
吕七娘凄然道,扯着吕秋阳的袖子,“大哥,你要信我呀,当初是你将我找回来的,你不能不要我。”
吕七娘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哭得一抽一抽。
吕秋阳看向她的眼神柔和,毕竟当亲妹妹相处了一月,怎会没有感情,“双双莫怕,只是问个清楚,他若胡说八道,大哥定然不会放过他!”
“大哥,现在就把他赶走,我害怕!”吕七娘往吕秋阳身后躲着。
李班主哈哈一笑,“你当然怕我,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根本就不是吕家千金!”
吕秋阳怒道,“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你们要找的吕双双今年十岁,而她今年已经十一岁有余,年纪都对不上,怎会是你家妹妹!”
李班主买来的人,什么年岁他最清楚。吕家把吕七娘带走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那笔银子足够他余生安乐,他当即卖了戏班,准备享福时,却不想遭人追杀。
追杀他的不会是别人,只有吕七娘,因为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李班主死死地盯着吕七娘。
吕七娘瑟缩了下,颤声道,“你……你撒谎,我今年就是十岁!”
作为吃瓜群众的萧汐小声嘀咕,“吕家千金丢的时候那么小,现在找回来,差个一岁两岁的也没人知道啊。”
要验证这点确实困难。
月楹轻皱眉,或许……糊涂的董氏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吕秋阳还在质问,“她年岁不对,你当时为何不直言?”
李班主转了转眼珠,“小人听闻吕家小姐丢了很多年,若是找到定会给许多银钱,小人贪图赏钱,所以就……”
“混蛋!”吕秋阳愤怒不已,一个酒杯掷在他脚下,“那为何你戏班众人都说她是十岁?”
李班主继续道,“当年她买进来已经五岁,学戏要从童子开始练,我们班里有个脾气硬的师傅,不是四岁以下他不教,嫌弃身子不够软,我便将这孩子说小了一岁,是以旁人都不知道。”
“大哥!你别信他,他从小对我非打即骂,我与他有旧怨,定然是他见不得我过的好,编些瞎话来糊弄你,我从未改过年纪!”
吕秋阳的脑子有些乱,一边是妹妹的梨花带雨,一边是班主的振振有词。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萧澄插了句,“吕姑娘的年岁只有你知道,那说十岁也可,说十一岁也可,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你想陷害吕姑娘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萧浴急忙应和,“十一弟这话有理,你可还有旁的证据?”
李班主嗤笑一声,“证据就是她这个人,吕家公子若不信,可滴血验亲。”
萧浴又道,“吕家已经验过,七娘身份无疑,还不快将这胡言乱语的家伙拖出去!”
“且慢!”萧澈拦道,“既然吕姑娘身份有疑,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再来一次滴血验亲,也好灭了这人的心思。我想吕姑娘也不会介意用此法来自证清白。”
众人都看向吕七娘,萧澈说得在理,不过是刺破指头取血这般小事,吕七娘若为的,这只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吕七娘看向萧浴,缩着手,“我……我不验,凭什么这人几句话,就让我再验一次,我就是真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就是十足的假货,当吕家人找来时,她也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吕家小姐。
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她忽然想起四岁时的模糊记忆,她有两个姐姐,家里很穷,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把她卖了。
但她贪恋吕家的权势,她不想留在戏班,小心翼翼地瞒着,直到那一天要滴血验亲,她慌了。
幸好萧浴找到了她,他让她不必担心,萧浴的条件就是让她与他订亲,吕七娘不知道萧浴是怎么打点的,总之她过了滴血验亲那一关。
萧浴简直要被吕七娘气死,她这表现,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心虚。
李班主见状更加嚣张,“不敢了吧,你就是假的!”
“你……你胡说!我是真的!”
月楹眯起眼,眼前这场面让他莫名联想到真假美猴王,莫名有些可笑,何必呢,假的成不了真。
“笑什么?”
萧沂的声音凭空出现,月楹吓得往外退了半步。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有声音吗?
萧汐也才看到萧沂,“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沂道,“娘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在哪受了欺负,躲着哭鼻子呢?”
“我才不会哭鼻子!”萧汐反驳,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萧沂视线逡巡了圈,“没事就好。”
那头吕秋阳终于听不下去了,“够了!”
“双……七娘,咱们,再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