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般炎热,到了午后便是这般困倦,恨不得待在殿里扇着风不出门。
早知便不出门了,都怪我宫里的这两个急性子的丫头,非说这宫里的妃嫔都来探望陈妃娘娘了,若是我不来,便是失礼,会落人口舌,我还未睡醒便赶着我出门。
叶诏音撒娇似的挽着夏秋潋,埋怨着身后那两个正翻着白眼的宫女。
两个小宫女撇着嘴互相对视一眼,眸中都是恨铁不成钢,她们这娘娘,日日不想着争宠去各宫里调戏娘娘宫女便罢了,还这般不顾正事,若不是她们机灵跟在她屁股后面积催促警醒,怕是她们家这娘娘误了多少事。
叶诏音正拉着夏秋潋催着她走时,殿里突然走出一行人,提着诊箱的两个太医与几个宫女垂着头匆匆走了出来。
就剩两位娘娘了,陛下吩咐了,陈妃娘娘清醒多了,若是娘娘们还在,便进殿去瞧瞧吧,也好安心。
跟在陛下身旁的太监随着太医一同出了门,见殿前就剩下夏秋潋和叶诏音,便将陛下的话照实宣告了。
进了殿,叶诏音才老实了不少,与夏秋潋并肩一同往陈妃娘娘的寝宫里走去。
在太监的领路下,夏秋潋和叶诏音进了敞开房门。
屋内就站着几人,一身龙袍的燕皇端坐在桌边,两旁站着两个年老的嬷嬷和两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
而燕挽亭则是坐在床榻边,一个披散着长发面容苍白的柔弱女子正乖巧的依偎在她怀中,她一手端着一碗药汤,一边拿着玉勺递到女子唇边。
表姨娘,这药终归是要喝的,喝了药你身子才能好,等你能下地了,我再带你去放风筝。
燕挽亭低沉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在夏秋潋耳边响起。
这药好生苦,本宫喝不下。
陈妃娘娘虽是燕挽亭的表姨娘,又是燕皇的妃子,辈分比燕挽亭高,年纪瞧上去却与燕挽亭差不多大。
许是常年病弱,她眉目间是惹人心疼的柔弱,白皙的面容精致的如画中人,就这般依偎在燕挽亭的怀中,似个易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声音细软清脆,带着几分娇柔,她微微皱眉偏头避开燕挽亭喂到嘴边的药汤。
第30章 麦芽糖!
挽亭,你瞧瞧你这表姨娘,不肯给太医瞧,药也不肯吃。就是朕劝她,她也不听,非要等你来哄她,才肯给太医把脉。燕皇放下茶盏,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虽有些无奈神色却欣慰。
月初是在皇后病逝那年入的宫,那时他一心中只有逝去的皇后,悲痛欲绝之下咳出血,在床上病重许久,膝下一双儿女也不曾照顾过。
幸得月初在,细心的照料着他们。
长陵那时已十来岁,又是男子汉倒不需怎么照料,只是挽亭才六岁,皇后在时宠的很,很是依赖母亲。
皇后走后的前几月,她到了夜里就哭着要找母后,每回都是月初去她殿里抱着她哄着她才肯睡。
挽亭的衣食起居,皆是由月初亲手照料。
需知,那时月初刚入宫不过才十五六岁,自己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女,便要照顾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可知有多辛苦。
好在挽亭乖巧,月初没照顾几年,便懂事了许多。
长大后,与月初也甚是亲密。
只是挽亭大了懂事了,月初却愈发像个孩子了,反倒要燕挽亭照顾了。
她身子弱,时常染病,又不喜喝药不喜瞧太医,每回非要燕挽亭来她殿里哄孩子一般哄上一会,才肯让太医把脉,药汤也要挽亭亲手喂才肯吃。
父皇,表姨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年纪越大越像个孩童,非要人宠着。
燕挽亭挑唇笑着,一边与燕皇回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陈妃娘娘喂药,眉眼温柔宠溺。
你这可是嫌我烦了,你幼时可比我闹腾的很,喂你药你还爬到树上去不下来,我每回不是唤一群宫女太监爬上树去抓你下来。陈妃娘娘从燕挽亭怀中抬眼,娇弱苍白的面容含着几分娇嗔,一双让人惊羡的漂亮眸子带着笑意看着燕挽亭,声音软软糯糯,似小猫呓语一般。
哈哈,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挽亭你若是敢嫌你表姨娘烦,朕可就要罚你了。
燕皇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父皇,女儿若是禁足了,谁来给表姨娘喂药,难不成要父皇来吗。燕挽亭凤眸一敛,与燕皇说话时,倒有几分撒娇似的亲昵。
有你照顾你表姨娘,朕可是能放一万个心,既月初身子无大碍,朕便先走了,还许多奏折未批阅。
燕皇笑着站起身,招手唤了那站在一旁的夏秋潋和叶诏音。
两位爱妃,你们来了,便也与月初说说话,她日日待在这寝宫里头,想必也烦闷的很。
夏秋潋和叶诏音恭敬的低头应下,便行礼目送着燕皇领着太监离去了。
燕皇与陈妃娘娘公主说话时,她们也插不上嘴,如今燕皇一走,叶诏音便笑嘻嘻的往床榻便走了两步。
叶诏音就是与陈妃娘娘关系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