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周枉接话。
“你就更别提了,讨论你的人才是从这儿能排到职高去。不过说是说啊……”林一白看着阮眠,“有人为了讨论小绵羊到底是真仙女还是资深玩咖装纯钓大鱼还专门开了个贴,顶上了超话好几天热门。”
?
“本来都扒到小绵羊初中不是在官湖念的,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帽子都要扣上来了。幸好你有校友刷到帖子辟谣,说你在之前的学校成绩也贼好,拿公办奖学金能查到记录那种,直接打脸。”
林一白说到这,忍不住问:“你之前念的初中离官湖可不近吧,干嘛转到这来?”
“我家搬家了。”
阮眠答的很快,不假思索的。
是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的,这种频繁更换居住地点的生活方式。
最快的时候六个月她就会换一个学校,然后重新住进另一个不太熟悉的所谓亲人家里,开始新一轮的寄生生活。
林一白是个说话方面的人精,听到这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干脆巧妙地换了个话题:“来了好啊,林学富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同学,到时候指不定对你比对我还亲。”
阮眠突然想起段小敏说就是亲生的才这样,回了句林老师那是望子成龙。
逗的周枉笑起来。
鱼头听到这,腾出技能冷却的时间插了句话:“你有点儿意思啊。”
这话是对着阮眠说的。
“不像面上看着那么仙女,有点儿人气。”
话说的委婉。
阮眠哪能听不出来,这是说她没有优等生那股子看不起人的劲儿。
“普通人而已。”她淡道,“那层皮再漂亮,扒了其实内里都一样,只不过有的人习惯粉饰太平而已。”
鱼头附和似的应了声,其实没怎么听,心思早就飘到自己游戏英雄的血条上去了。
而周枉,在阮眠低头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看着她。压着眼皮,极有耐心的、认认真真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说完这些,像是想到什么,阮眠转头问周枉:“你饿吗,要不要我去买点夜宵?”
今天午饭吃的晚,她和周枉都没吃晚饭就回来了。
他刚刚可能又经历过一场体力消耗战,想到这,阮眠就要起身。
却被周枉轻轻摁住。
阮眠出门套了件长卫衣,袖长能遮住手指,而他的手此刻正在压在袖子边缘,隔着衣料触碰在她的手指上。
她看过去,
手已经很快收回。
但他的手很温暖,而阮眠的手凉,余温一点点散开来。
“不用你去。”他瞥了瞥旁边坐着打游戏那三两个人,“这种跑动的活儿他们喜欢。”
而三两个人唯独林一白没低头开黑,自然首当其冲。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周枉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尤其是林一白。”
……?
林一白眼底神色从你在说什么到这事儿谁会喜欢干啊再到好吧我认命谁让你周枉是我大爷的大爷呢。
阮眠也看过去,是看热闹的神色。
林一白当然读出眼神里的意思,却迫于某人压力只能无视,然后摆出了个一年内他都不会再摆的纯真无害大笑脸。
“对,我最喜欢。”
“想吃什么啊大老板们?”他站起来,“我请大家吃夜宵。”
“周枉周老板买单。”
好家伙。
反将了一军。
阮眠这会儿算是发现两人在不让人占便宜这方面半斤八两了。
最后几个男生从让林一白带什么回来变成了一起去晚间大排档,于是四周一下寂静下来,只剩下针管里的注射液还在往下滴。
而周枉像在闭目养神。
病患和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急诊室大厅里,哭声和说话声不绝于耳,他就那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坐着,仿佛隔绝了那些噪音。
大概真的是累极了。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闭着眼睛时像鸦羽一样铺下来,遮盖住眼下熬夜的乌青。
阮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久地看着他。其实周枉的眉眼都冷淡,黑发在冷白的皮肤映衬下更显疏离,是一派贵公子的品貌。
然而少有这种长相能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气,阮眠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周枉的眼睛,看你时像是一把燃在冰面上的火,又快又野,所到之处轻易就烧得寸草不生。
针水有三组,第二组快滴完的时候阮眠已经困得不行,撑着眼皮熬到了第三组换上,靠着微凉的金属椅背就闭了眼。
再醒来时身上已经盖了件衣服,官湖早晚温差大,即使是夏季夜里也凉,而多亏了这件外套,阮眠睡得身上暖呼呼的。
抬头看针水已经滴了一半,而原本也该在补觉的某人大概已经醒过来有一段时间,这会儿低头在看手机,手指滑动着屏幕,速度有下没下的。
“在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