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手指碰到她的肌肤都会颤抖,嘴唇碰到她的都会忍不住索取,所有的想念和汹涌爱意,通通在这些里。周枉听见阮眠的声音在他耳边,指缝穿过被汗水浸湿的发根,呼吸间能闻到她的味道。
明明已经如此接近,可却仍旧想要更多。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贪婪,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后半夜时似乎开始下雨,雨势渐大,和两人手机里争相响起的消息声混在一起。半拉的窗帘外寒天冻地,夹着雪粒子的雨掉在地上,无声砸进泥土里。室内开着壁炉,燃烧的木炭发出窸窣的舒服声音,毛毯从床边掉在地上,在木地板上蜷成一团,阮眠哑着嗓子,抓着周枉的手指快要嵌进肉里。
周枉始终垂着眸子看她,不想错过每一个表情。
雨终于停了,听得到窗外滴落的雨滴声。周枉就在这时候问阮眠,即使她已经快要睡着,但他仍旧想问。
“我们结婚好不好?”
凌晨五点,他没听到她的回答。绯闻已经挂上热搜,“周枉”两个字被大众反复鞭锤和讨论,对于专扒绯闻的营销号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而燃着壁炉的房间里,被他们或崇拜或诋毁的人,只是搂着他最想陪伴的那个人肩膀,听她均匀绵密的呼吸声。
这就够了,周枉不想要太多。
从来只奢求阮眠一个。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周枉不在房间里,厚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室内温暖昏暗,让人很容易再睡一觉。然而阮眠睡不着了,她套上家居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周枉换了一套放在床边,换好后阮眠走出房门。
厅内天光大亮,是个大晴天。光线从落地窗里四面八方透进来,是透明的白色。冬日的阳光就是这样,明明是光也那样清冷,但似乎比夏日还更加漂亮。
周枉在厨房,阮眠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拆外卖盒,把鲜虾粥倒进白瓷碗里。吃到一半,问她想不想出去,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给外婆煲汤,傍晚送到医院。阮眠笑着点头。
是在脑子里幻想过很多次的,和阮眠就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最好什么事什么突发情况都别有,日子就平顺过着,是他们两个人都最向往的生活。
现在真的盼到了,阮眠柔顺的黑发挽成髻,拿发绳随便绑着,坠在一边耳侧。还是他替她绑的,出门前见她在绑头发,厚外套拘束了手,被他抢过发绳后还皱起眉,皱眉也可爱。
冬日的菜场也仍旧喧闹,周枉牵着阮眠的手穿行在人群中,从午后不那么多的蔬菜里挑几把新鲜的。买鸡肉的间隙,她终于有了空看手机,很多条消息和未接电话,林一白的窦佳丽的陈舍其的马舒月戴琳的,她回完消息,手机弹出几条微博推送来,一眼就看到其中混杂的“周枉”二字。
热搜下有夸有贬,陈词不一。阮眠看得愈发担心,抬眸就问周枉:“你上热搜了,会对事业有影响吗?”
彼时周枉正在专心挑选鸡汤调料包,帽沿压低遮住一小片视线,从阮眠的视角能看见他点头:“嗯。”
阮眠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怎么办?”
“我们结婚,绯闻就不再是绯闻了。”
“你……”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阮眠脸窜红。周枉倒是得逞似的笑起来,语气风轻云淡:“我一没出轨二不靠单身人设博关注,绯闻也没什么。”
字里行间像是早考虑清楚的底气,这点真很是周枉的作风。
于是阮眠问:“所以你早就想到了?”
听到这,周枉倒是一顿,然后摇摇头:“当时只来得及想到你,看到你哭就觉得大不了不混了,先陪着你才最重要。”
反正本来要这些名和利也只是为了再站在她身边。
周枉从来不是本末倒置的人。
阮眠因为这话怔住,下一秒周枉已经从店家手里拿过食材,边拉着她的手边往前走,偏头问:“晚饭还想吃点什么?”
菜场里不知道哪家的烤鸭香味飘得四处都是,冬日里阳光灿烂,阮眠被周枉牵着,眼睛里是他的眉眼,鸦羽般的长睫,高挺的鼻梁,优越的线条。即便帽沿遮住的额头上三角区有一小片阴影,也不影响他整个人都被阳光普照。
直到买完食材再回到家,周枉穿件浅灰宽领毛衣站在厨房里,锅里热油被温度烫的飘出香味,他倒一把蔬菜进去,一下子发出刺啦声。阮眠看他熟练的翻动锅铲,放盐放别的调味料,拿盘子盛菜。然后抬起眸子和她对视,勾着唇角问她会不会无聊。
阮眠摇头,但他还是走到厨房角落,打开冰箱门拿一盒牛奶放进微波炉,一分钟后把热牛奶倒进玻璃杯里递给她。阮眠接过牛奶,却没喝,从她的视线平视恰好能看到周枉的锁骨,几乎能顺着它们自动联想到他的腹肌。于是阮眠神使鬼差踮起脚尖,她吻他唇角,玻璃杯倾斜洒落一点牛奶在桌上。
下一秒被周枉接过,阮眠手空出来,手指被他压着按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着她的,唇被细细辗转。
直到闭上眼睛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