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想一想就知道了,他们这群人根本没有作战经验,唯一能够跟之前南方混战中的土匪想比的,也就只有那跑步的速度了。
所以想要跟寻芳他们斗,他们的胜算就是有,也很难。
大家谁都不想死,首先往前冲的就得死。
况且他叶寻芳一个官身,谁动了他谁就算是彻底跟朝廷结仇了。
因此,就是再讨厌叶寻芳想要跟他对着干,想要掠1夺他们叶家的财产,在场众人也是不敢真的将叶寻芳怎么样。
既然寻芳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他们确实也不好妄动了。
原本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反的,如今寻芳说愿意招安他们,若是将来真的从军了,那就不能随便对待城中的百姓了。
但是这话只他说了不算数,他们这些难民并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因此一个地方的人都会选出来一人来代表他们所有人。
这会儿他们要暂停在城中烧杀的话,还得将所有代表召集,商量完毕后,才能停止。
只怕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已经出了人命了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想着,那带头的男人对身边的几个跟班说道:“去粮店、码头、各大城门瞧瞧,让所有人集合一下,有要事商量。”
大家各自领命下去,虽然是难民,但这时候跟着的都是自家的乡亲,出门在外就靠抱团,因此领头人命令一出,下面的人很快便去实施了。
那领头的人吩咐完事情之后,又有些抱歉地看向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看出了他眼里的歉疚,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但她受过苦,知道事情的轻重。
“没事儿大哥,大家活命才是重要的。这原本就是我跟叶家的私仇,没必要大家陪着我一起报仇。”
寻芳听到这里,心里肯定是有所动摇的。
这姑娘即便在复仇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理智,并不会因为大家不再帮她报仇了而怨恨大家,而且很快就能够了解到事情的轻重。
这是令寻芳佩服的,然而他也知道。一个姑娘家,又不识文断字,在这样的世道还能够看清形势,她肯定受了许多苦。
而这苦,是当初王氏种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寻芳问她道。
那女子跟寻芳是无仇的,但是想到他也是叶家的人,就莫名带上两分厌恶。
寻芳问她名字,她没有不回答,只是说道:“在叶家的时候,我是给厨娘们打下手的,添柴火端盘洗碗,得了个名字叫银碟,后来重新被发卖,到了别的县城里,那家主人叫我如意。二爷问我哪个名字?”
寻芳被她这回答弄得说不出话来,咽下对方扔过来的火1药,寻芳柔和了表情说道:“名字不过一个代称,重要的是你心中有骨气。我很佩服你,很想给你一个合理的赔偿,但是与人命相关的赔偿恕我不能给你。你今夜随你大哥回去,明儿也来我这里,若你愿意,说说你接下来的想法。这毕竟是我叶家的因果,若我能对你有所帮助,自然尽力帮忙。”
原本寻芳已经将在场众人说得动摇,这女子再想要对叶家如何,只怕在场的人也都不肯了。
寻芳其实可以不对她担负任何责任,这原是这些乡绅们一贯的作风。银碟是没想到,寻芳居然还会说出想要赔偿自己的话。
“二爷仁义。”银碟看向寻芳,说道。
在这个时代来说,做错事情愿意负责的上等人已经很少了。
银碟知道自己的事情跟寻芳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叶寻芳愿意为别人的过错买单负责,作为一家的管理层,寻芳是很负责任的了。
况且银碟也看得出来,叶寻芳对她的身世很同情。银碟打算冤冤相报,寻芳却想要让她释怀,并且尽量给她赔偿,两人作风就完全不同,所以银碟才说他仁义。
在场众人便这么分开了,那带头的男子给寻芳报了姓名,原来他叫黄达,三十来岁年纪,是南方某城的一个务农家庭出身。
寻芳目前也就知道这么多消息,这些人散去的时候,黄达还留下了他两个异姓结拜兄弟看着寻芳他们家的家门。
这一是为了好监视寻芳他们家的动态,二是为了留下他们,让目前到处烧杀的人知道,寻芳这里是他们管着的了,不许外人进来随便抢杀。
这边儿黄达他们下去要跟人商议,寻芳他们也在黄达离开后,召集了丹县一众乡绅人家。
让寻芳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刚才难民冲进城的速度这么快,丹县的众乡绅家庭都没来得及做出快速的反应,许多人到了码头就发现码头已经被人抢占了。
码头那里大概也就数百人,而一个乡绅人家的家庭也都有上百人,双方互相警惕,所以没有拼杀一场,准备逃走的人便都又逃回来了。
更有聪明些的人家,是找了小厮去探一探风,然后才发现码头已经不能去了的。
因此在场众人虽然有些人看着挺狼狈,但各大家的人都还算安全。
一见寻芳召集,今晚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