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咬着牙,往昔的一幕幕在太后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过着,她忿然作色,额头青筋暴起,满面可怖的狰狞,不顾一切地撕心裂肺吼叫着,“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咸绪帝静静地盯着太后,“母后是问什么?是你暗中与大皇子残余势力勾结,想要谋取朕的皇位,还是陷害朝臣,在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亦或者是给朕下毒,想要杀了朕。”
咸绪帝神色淡漠,这令人骇然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显得无波无澜,很是平淡。
日头越来越刺眼,站在殿内虽阴凉,却也能感受到那份炽热,咸绪帝背对着光,身影被拉得很长。
殿内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闻的人几欲作呕。咸绪帝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眉眼一如既往那般。
外面的天色越发好了起来,只是人心却不同。
早在很早之前,咸绪帝刚登基没多久,便已然是察觉到了太后和芮家的异动。
当年大皇子权势滔天,险些谋得皇位,纵使日后被废被囚禁却也仍旧没有阻拦他的狼子野心,只是先帝手段果决,虽为对大皇子斩草除根,却也是一口气拔除了他不少势力。
但大皇子毕竟扎根已深,先帝身子也不好了,没等处理完这些,便驾崩了,将这些烂摊子留给了咸绪帝。
咸绪帝的手段比先帝还要狠辣,他对大皇子更是没有一丝留情,原本大皇子隐藏在朝中未被发现的残存部下还心存幻想,和周国的余孽搅和在一起,依旧在暗中为大皇子做事效劳。一个心存幻想以为自己还能荣登皇位,一个以为扶持大皇子上位就能复国在望,于是两伙人潜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搅动着朝中局势。
可渐渐地,他们就感受到了咸绪帝的铁血手腕。
大皇子毕竟是先帝的儿子,先帝对其到底还是仁慈的,但咸绪帝不同,早在未登基前他就与大皇子积怨已深,如今更视他为最大的隐患,对他怎么可能手软。
大皇子看似被囚禁,实则生不如死。
而大皇子那些残余的部下,凡是暴露出来的,一个都没有好过,而且皆被株连,斩草除根,咸绪帝那时信奉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下手及其狠辣,哪怕你只与这些人只有一面之缘,但只要有半分的可疑之处,就免不了一个死字。
这般下去,也不是没有冤假错案的产生。
那段时间京城之内真是血流成河,可谓是走在街上连风中都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京城百姓是人人自危,夜不能寐。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也是人心惶惶。
咸绪帝此举虽然震慑住了一些朝臣,但过于残虐的手段也引起一些臣子的不满和害怕,那段时间频频有大臣告老还乡。
眼看朝堂之上都要空了一半,咸绪帝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才收敛了一些,并且暂时缓止了对大皇子及其一党的打压和屠杀。
大皇子及其党羽这才能稍稍的松上一口气。
只是时间久了,咸绪帝依旧没有再动手,这又不禁让人生了想法。
太后一党就是在这个时候联系上了那些还没有暴露的大皇子旧部。
在太后和芮家人眼里,已经屠杀了那么多人的咸绪帝慢慢住手,一定是觉得已经将朝堂清理干净了,所以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因咸绪帝大规模的屠杀,大皇子旧部对其早就怀恨在心,况且他们又被太后拿捏这把柄,一旦太后将这些呈报给咸绪帝,他们照样难逃一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大皇子旧部咬了咬牙,在太后一党恩威并施之下还是归顺于了太后。
他们与玉全帮再次联合,开始暗中笼络官员,在各处安插属于自己的势力。
并且开始大肆敛财。
蓉娘、刘刚、刘川、梨园、黑店、赌场、青楼,便是在这个时候扎根和建立起来的。
而因江陵地处优渥,百姓居多,地界富裕,每年光是税收都不少,更何况还掌握了漕运的运输,是大大小小船只的必经之路,实在是个不可放过的地方,若是安插自己的人进去每年从漕运上能贪污下来的钱数可着实不少,太后等人便按捺不住对江陵出手。
更何况,玉全帮已经在这里扎根许久,发展了属于自己不小的势力,从这里下手,自然稳妥。
将江陵掌握在自己手心之后,不管是私运货物,还是偷渡银钱,亦或者是买卖毒药都顺利了许多,芮家也靠着从这顶上赚到的银钱而开始继续贿赂官员。
钱御史、余忠福、王严、安家、金家、宋家、宁家等等都是在这个时候归入太后势力,并且太后将目光放在了荣郡王身上。
只是这些,太后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咸绪帝却是一清二楚。
尽管那时候的他不愿意相信太后会如此对他,尽管那时候他是真心想要奉养太后颐养天年,但为了皇位安稳,为了江山社稷稳固他也不得不暗中防备,早做打算。
他故作不知,实则暗地里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