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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夫妻本来可以启程回封地,但他们不太放心京城的沈琦芸,也不太放心太子妃。
对着沈琦芸,他们是担心,怕她受了委屈没人撑腰。但对太子妃……就是怕她胡作非为再牵累了王府。
赵王府因为严韶羽的缘故,好不容易从皇上即刻就要拔掉的眼中钉变成慢慢拔出的软刺,赵王可不想功亏一篑。
有些话,在宫里不好说,只能把人接出来。但只接一个女儿难免让人觉得奇怪,他特意给严韶羽书信一封,让夫妻俩回娘家小聚。
赵王选的日子极为合适,刚好是严韶羽沐休,岳父的吩咐,他还是愿意听的,不过,回来赵王府后听说太子妃也要来,他顿时生了去意。
倒不是怕了赵明月,而是不愿意让姐妹俩相见。每次见面都要呛呛几句,他怕影响了沈琦芸的心情,进而影响了母子俩的安危。
太子妃那边收到消息之后一直没有回信,沈琦芸两人等到了午后,始终没看到赵明月的人影。
赵王看着门口,心中愈发失望,他亲自开口人都不回,甚至连个歉意的消息都没送。赵明月是彻底与他生分了,连面子上的情面都懒得维持。
可憋屈的是,如果赵明月做了错事,一定是赵王府教导无方,她犯下的事情越大,赵王府受牵连就越深。
反正,赵王是不相信一个侧妃能碰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这应该是明月眼看孩子保不住,干脆用来对付劲敌,又顺势落了胎,一举两得。
这两个月以来,沈琦芸一直按时喝药,精神比以前好转许多,陈大夫都说她身子已经和其他妇人差不多,选个好的稳婆,应该能母子平安。
妇人生孩子,孩子没落地之前,没人能保证不出意外。得到陈大夫这样的承诺,严韶羽已经很满意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瞒着赵王夫妻俩。
夫妻俩都挺欣慰的,以为沈琦芸此生只能低嫁……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夫家太捧着,像伺候主子,能有什么趣?
夫妻举案齐眉互相陪伴,互相理解,再生上一个孩子,日子才算过得好。
临分别时,赵王妃紧紧握着沈琦芸的手:“琦芸,以后好好的,受了委屈就跟我说……”
沈琦芸想到什么,道:“母妃好像有意帮夫君纳侧妃,最近频频和苗家来往。说是为了公事……前些日子,她还让我和苗姑娘好好相处来着。”
赵王妃面色一怒:“你先回去,过两日我送帖子上门好好跟她说说。”
回到王府,天色还早。严韶羽难得空闲,突然来了兴致要给沈琦芸作画。
沈琦芸悠闲地斜倚在软榻上,手中一把精美的团扇摇啊摇,时不时看他一眼。
严韶羽一脸无奈:“你别看我。”
沈琦芸眨了眨眼:“你是我夫君,我不看你看谁?”
严韶羽:“……”
“你一看我,我就忍不住看你,画不好。”
沈琦芸直接起身去看,画中美人一副慵懒之态,眉眼间满是欢欣之意,周遭又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沈琦芸一脸惊奇:“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
严韶羽眼神中满是柔和:“对。”或者说,他希望她一辈子没有愁绪,永远都如画中一般欢喜。
两人正说着话,院外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世子爷,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娘娘病重,您快去一趟吧!”
严韶羽霍然起身,走了一步后,伸手拉着沈琦芸:“你是孙媳妇,也该去送送她老人家。”
沈琦芸讶然:“真病了?”
上一次太后娘娘病重,非要在临死之前给她二人定下婚事,可又要让赵王府拿爵位和封地来换,后来就没有再传出她病重的消息。沈琦芸一直都以为,那是皇上和太后故意设的局,就是等着赵王府几人钻进去。
大抵是不想让她费心,严韶羽平时也不太跟她说宫中的事。
严韶羽叹口气:“是!上一次赐婚那回是真的病重,太医禀过皇上之后,用了虎狼之药,这才又撑了几个月。走吧!”
府中的老王妃是严韶羽祖母没错,在那只是名义上。他亲祖母是宫中的太后。
这么一算,老人在弥留之际,沈琦芸确实该走一趟。
马车已经备好,两人到时,王爷,王妃已经等着了几人没有多言,面色都挺沉重。
到了宫中,直奔凤羽宫。
凤羽宫外一片安静,只来了零星的两个女眷,好像都是太后的娘家人。几人一到,立刻就被领进了内殿。
内殿中和上次差不多,几位皇子候在门口,唯一不同的是,上一回等在外面的太子妃这一次被带到了太后娘娘榻前。
姐妹俩一见面,沈琦芸微愣了一下。
太子妃腹部隆起,明显有孕几个月了。她很快反应过来,上一次应该没有落胎……在那之后,太子妃以养生为由,再没有出过宫。
此刻太子妃一身素衣,脸上脂粉未施,虽有些苍白,没有中了红颜劫的憔悴。沈琦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