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也把坐在对面的舍友们吓得不轻,斟酌着词句开口:“骆窈,你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对啊,你是失恋了还是失窃了,先前化悲愤为努力,现在化悲愤为食欲?”
骆窈咽下一口藕盒,很想告诉她们自己这是怕最后一年在成绩单上滑铁卢,没可能分配在燕城,那对她来说与失业无异。
但她到底没讲实话,而是随意胡扯:“暑假被邻居一哥哥的成绩刺激到了,我憋着一口气呢,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我得犒劳犒劳自己。
八二年计划生育才被定为基本国策,她们这一届少有独生子女家庭,因此听到骆窈这话,纷纷露出理解和同情的表情。
家里孩子多的自然存在攀比,更何况还有别人家的孩子这一万恶存在,内外夹击上下扫.射多维度比较,那才叫做酸爽。
舍友有些好奇:“你那个哥哥成绩有多好啊?”
骆窈:“燕大博士。”
其他两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杨雯雯夹起掉到碗里的排骨,一言难尽地开口:“窈窈,有追求是好事儿,但咱也不能好高骛远对吧?”
李梅香点头附和:“再把身体搞坏就不值当了。”
骆窈表示赞同:“所以我现在也想开了,人比人气死人,更何况他优秀到那个程度,已经不是我等凡人能比肩的,既然大家不是一个物种,考试的时候拜拜沾沾仙气儿就行了,做不成竞争对手大家还是好邻居嘛。”
杨雯雯:“……”
李梅香:“……”
这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了。
李梅香用力眨眨眼,索性转移话题:“不过你前段时间天天往系主任办公室跑,梁雅乐没少在宿舍里说你上赶着套近乎。”
燕广的宿舍是六人间,播音班十个女生便被分成两拨,骆窈这边四个人,又凑了两个舞蹈专业的。
每个团体都是一个小社会,她们宿舍也不例外。那两个舞蹈专业的女生是一个班,关系自然亲近,但和骆窈她们平时也会聚聚餐,带带饭,毕竟集体生活需要相互包容,大家一起住了三年,虽然有些小摩擦,总的来说还算和睦。
按理来说她们四个播音班的也该亲密无间,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捆绑,处不来也不能勉强。
她们四个当中,梁雅乐和原主是本地人,杨雯雯来自西南,李梅香来自东北,入住的第一天梁雅乐同志就彰显了她的优越感——对两人带来的土特产挑三拣四,嫌弃她们不说普通话。
可你一口燕城口音也不是普通话啊。
杨雯雯和李梅香当即将这满脑子小布尔乔亚思想的人划分到不可深交的范围,梁雅乐本想把原主拉拢过去,只可惜原主不买账,只能忿忿作罢。
原主以前很少回家,为了生活费也经常出去打工,因此和杨雯雯李梅香熟络起来。梁雅乐被辅导员警告过,明面上不敢不合群,但私底下却牢骚不断。
闻言,杨雯雯当即不屑道:“她自己虚伪说什么水平不够不敢找系主任指导,轮到窈窈就变成套近乎了?我看系主任也未必肯要她!”
李梅香:“我听说她毕业想分配到燕城电视台,暑假到处跑关系呢!”
“原来是怕窈窈抢她的推荐名额啊!”
李梅香也有点不高兴:“推荐名额得平时表现和成绩单说话,咱们班轮到谁也轮不到她。”
杨雯雯:“她家在燕城有关系啊。”
李梅香冷哼一声:“本地人了不起咋的!”
杨雯雯推了推她,李梅香这才想起来骆窈也是本地人,不由得歉意道:“窈窈我没说你啊。”
骆窈没放在心上:“明儿咱买个大喇叭,她要是说闲话就让她大声说,隔天系主任就来亲自指导她了。”
两人听懂她的弦外音,不由得偷笑。
骆窈瞧着杨雯雯手边的辣椒酱眼馋,开口道:“雯雯,你的辣酱能分我点儿么?”
杨雯雯很大方地给她舀了一勺。
来自西南的她无辣不欢,每回假期返校都要从家里带来好几罐辣酱,一打开盖香气扑鼻,是骆窈承受不了的辣度。
她嘶嘶地抽着气,竖起大拇指。
辣是真的辣,香也是真的香。
李梅香笑着从她的饭盒里拿出几颗蓝色的果子:“吃点果子解解。”
骆窈突然睁大了眼:“燕城有卖蓝莓的么?”
李梅香摇头:“我们那儿管这叫都柿,没见过谁卖的,反正山上长成了去摘就行,不过很少人吃。”
骆窈大惊,随后立刻说:“现在还有吗?我能跟你买一些么?”
这可是抗氧化小能手啊,她居然在这个年代也能实现蓝莓自由。
李梅香笑着说:“这不值几个钱,你想要我让家里寄一些过来,不过可能不好保存,我带来好些呢,就剩下一部分能吃了。”
燕城已有秋意,但秋老虎的威力不可小觑,骆窈遗憾地皱起眉:“那以后有机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