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动作一顿,收回了手,站起身无言地看着他,往常的她在他面前就算没话也会找话聊,不似今日有些冷淡,宋子卿本身也是冷淡性子,见状颇觉得不适应,正要说话,秋月却走了进来,禀报道:“少奶奶,李总管来了。”
温庭姝闻言看向秋月,微笑道:“知道了。”
随后看向宋子卿,“夫君,这个月便是婆婆的寿辰,我准备与李总管商量一下筹备寿辰宴的事宜,不能与夫君一同用早膳了,夫君自己先吃吧。”
“好,你去忙吧。”宋子卿温声道,心头也不知为何,感到有些闷。
温庭姝一直忙到午时才得空,之后又被叫去了孙氏那处一趟,在孙氏那边吃了午饭才回到院子。
温庭姝早晨才吃了几块点心,在孙氏那里又不敢多吃,回到院子仍觉得有些饿,想到孙氏叫人送来的两尾新鲜顶大的鲫鱼,忽然想喝鲫鱼豆腐汤,便让秋月去叫厨房弄一条煮汤,再留一条到晚上做成熏炙鲥鱼脍。
却不想这一去闹出一事来,秋月回来时一脸愤愤,温庭姝问起缘由,原来她去到厨房的时候,正巧苏雁儿的丫鬟香桃也在,苏雁儿午饭没胃口,想喝新鲜鱼汤,便让香桃去厨房看有没有鱼,秋月去迟了一步,鱼被香桃拿了去,秋月便与她抢,说这鱼是给温庭姝煮汤喝的,香桃虽然不敢反抗,却小声嘀咕了句,“不是在夫人那边吃了么?怎么还要吃?”
秋月听闻香桃小声嘀咕的这句话,心中气得不行,直接扇了她一巴掌,那香桃直接哭了回去。
温庭姝听闻事情经过,不由蹙了下眉头,“这事香桃虽有不对,你也不应打她,不过一条鱼而已,你让厨房做了给那边送去吧,我不吃了。”
秋月心中不服,“小姐,凭什么要给她啊?明明鱼是夫人给小姐补身子的啊。”
“秋月,你没看见我很忙?我没有这心思为这一条鱼生闲气。”温庭姝正在盘算几项开支,却还得耐心回秋月的话,“况且为了满足这口腹之欲,与人争来争去,实在惹人笑话,我说什么,你去做便是了。”
这根本不是口腹之欲的问题,秋月心里急得跺脚,她家小姐这般不争不抢,总有一天,要被那女人骑在头上的。
就在秋月一脸愤愤地准备离去时,宋子卿走了进来,温庭姝看见他不由有些诧异,见他神色有些冷。
也许是为了苏雁儿的事而来?
宋子卿的确知晓了这件事,只因香桃回去的时候,他恰巧也在苏雁儿那里,听闻香桃的哭诉之后,宋子卿有些不满,觉得温庭姝这脾气是冲着他而来的,因为他昨夜留宿在了苏雁儿那里,她才故意为难雁儿。
“夫君怎么回来了?”温庭姝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拿起一张单子看了起来。
宋子卿见状心中不悦更甚,觉得他这妻子越来越没礼数。
“鱼的事我已经知晓,那鱼是我香桃去拿的。”
宋子卿一撩衣摆,端坐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目光冷睇着她。
还真是为了此事而来,温庭姝隐隐有些不耐烦起来,却还得与他平心静气,“原是夫君让香桃去拿的,秋月,香桃有与你说么?”
秋月内心恨极,没想到那香桃竟然还向宋子卿打报告,她更没想到,这姑爷如此相信那女人的话,竟然还来向小姐问罪。
“回少奶奶,香桃并未与奴婢说是姑爷让拿的,不然奴婢万万不敢与她抢的。”
宋子卿却抓到了秋月这话的错处,“不过一条鱼而已,何必抢来抢去,让人看了闹笑话。”
温庭姝抬眸定定地看向宋子卿,觉得这宋子卿莫不是糊涂了?
宋子卿也冷冷地看向她。
温庭姝语气平静无澜,“夫君这番话可曾与雁儿说过?”
宋子卿没想到温庭姝会如此反驳他,不觉皱了皱眉头,“她身份卑微,不懂事正常,你堂堂大家闺秀难道也还跟着不懂事么?”
“此事妾身不知晓,是秋月擅自主张做了这些事情,回来一问妾身才知晓。夫君说的没错,只是一条鱼而已,没必要争来争去,雁儿想吃鱼,待会儿让厨房煮好了,给她送去即可。秋月也不是故意的,只因这鱼原是婆婆送过来给妾身的,说是妾身这段时间辛苦,给妾身补补身子,秋月见鱼被人拿去,一时心急才如此。”温庭姝不大想与他继续争执下去,只盼他能见好就收。
“你的这丫头太没规矩,就算一时心急,好好说话既可,不应该动手打人。”宋子卿并不相信温庭姝的话,而仍旧以为温庭姝是故意为难苏雁儿。
温庭姝没料到宋子卿没有顺着她给的台阶下,竟然得寸进尺,她这一番操劳全是为了他家,他不体谅她一下便算了,还要拿这一件小事来纠缠她,实在叫人心生厌烦。
温庭姝原本不愿让这事闹得太难看,只是宋子卿太咄咄逼人,便放下手头事情,肃着脸与他说道:
“秋月这丫头很早就跟在妾身身边,妾身对她最是了解,她断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夫君不应听一面之词,倒不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