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人迹罕至,唯有近处有人类足迹。
整个秦国,约四百多万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一千万。
绝对的地广人稀。
“晋隆”商号位于秦岭的生产作坊,深入秦岭约八里之地,据长安城约六十余里。
此处罕有百姓前来,即便打鱼也会在渭水一带游弋。不过,秦岭周边河水来自山泉,水质清澈纯净,长安城多修建湖水池蓄水以供饮用。
汉时曾修建昆明池于长安西南郊,初是为练习水战,后为泛舟游玩、养殖、饮用之场所。
夜黑风高之夜,秦岭一处流水河畔,站着五十余名手持利刃的大汉,身前跪着三十余名青壮男子,每个人均被绑缚,脸色阴郁,苍白如雪,更有人吓得体液横流。
这种场景,傻子也知道,此乃行刑现场。
春夏之际,山风凛冽,河水两岸更是寒风刺骨,兼之即将行刑,显得格外悲凉惨烈!五十余壮汉脸色红润,神情肃穆、眼神中霸气十足。口吐酒水之气,一名头领阴沉道:
“各位,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等之忌日。临死之前不妨告诉各位,我等乃征东大将军、长乐公苻丕之帐前侍卫,晋隆商铺的大东家便是苻丕大将军,而那名冯姓头领正是大将军麾下之鹰扬将军。目前,几处作坊已近完工,尔等留之无用,今日便送尔等上路。去了阴曹地府莫怪爷们心狠,千不该万不该,只怪你等恣意闹事,来呀,行刑!”
言罢,两名壮汉拖起一人扔进了河里。只听“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此人腰间因绑有重石,没入河水后直接沉入河底,再不见一丝波澜,只有几个水泡突突冒出河面。
“下一个!”如地狱恶鬼般的召唤声传来,又一名男子被拖起。
两名鲜卑人段文与仆兰此刻瑟瑟发抖,冷汗直冒,腰间绑缚的重石愈感沉重。二人互看一眼,均是死灰般的神色。
突然,一声嚎叫响起:
“呜呜……不要啊!我家中尚有妻儿老母,饶过小人一命吧!呜呜……”
那名头领冷笑一声说道:
“笑话!如果饶过尔等,定携人前来报复,此地将再无宁日!苻丕大将军责怪下来,我等均会受罚,不如一杀了事!”
“不会的!小人以祖上在天之灵发誓,如果泄露一字,定不得好死!求各位好汉爷饶过小人吧,呜呜……求求各位……”
“好汉爷,额等也是如此,绝不会吐露半字,否则身首异处全家定不得好死!”
“额也是!”
“额愿起誓!”
“额也愿意!”
“好汉爷,相信额等一回吧,再也不敢闹事了!”
“呜呜……额还不想死咧!”
……
跪在地面的众青壮男子纷纷惊呼求饶,哀嚎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显得异常渗人,犹如无间地狱般,充满了阴深恐怖的气息!
原泼皮头目李三此时再也不顾颜面,也跟着告饶起来。
“额李三作为两市一霸郑重起誓,绝不会泄露一句,更不会到商铺闹事!如有违反定遭天雷轰顶!好汉爷,额们被抓来时都是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此乃何处?相信额们吧!”
“李大哥说得对,我等只是受人唆使两眼昏悖,与大将军的店铺并无冤仇,还请好汉爷饶过我等吧!”段文苦苦哀求道。
那名头领闻言再次冷笑道:
“你一人许诺尤为不可信,如若放走你等定记恨
报复,咱爷们可不上这个套。再说了,即便你能守口如瓶,但眼前三十多人难免也会泄露,还是杀了省事!”
“赵头,跟这些泼皮有何废话可言,赶紧扔河里继续回屋子饮酒去吧。”
“好,继续行刑!”
看着冰冷的河水,仆兰、段文、李三等人嚎叫不停:
“不……放了额吧!”
“额再也不敢咧,让额做牛做马都行,留条生路吧……”
“额跟你们拼咧!”一名泼皮把心一横挣扎起身,向着身后的壮汉猛地顶去,很可惜,这些汉子久经战阵又苦训良久,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同时,手中砍刀快速砍去,只听“咔嚓”一声正中脖颈,头颅遂及落地,而向前猛冲的身子冒着一股喷溅的鲜血,依然在惯性之下向前踉跄了几步,随后浑然倒地。
这个景象吓得三十余青壮男子毛骨悚然,眼中绝望的神情愈加浓重。
“不要妄作挣扎,否则死无全尸!”另一名头领阴森森地说道。
三十余青壮男子此刻心灰意冷,再无挣扎的勇气,如死灰般的脸部没有了一点生机,一个个耷拉着头颅抽泣不已,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一名年轻英武的男子跨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八名孔武有力的侍卫,来人正是冯雁。
“冯将军!”
“将军!”
五十余壮汉齐齐施礼。
走到近前,冯雁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