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的出现,让冯雁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这位老上级是否念旧情,真的会将自己投入大牢治罪?
冯雁无法揣测,索性坦然面对。
来长安之前冯雁已经预想过这种情形,到了长安,冯雁更是多方打探,对天王苻坚有了很深的认识。加之翻阅了手机里的史料,对这位仁义之君更是感受颇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苻坚固无害人之心,但也无防人之心。在他看来,我待人以善、以诚,推心置腹,别人也会这样待我。尤其对能臣武将、有品德之人更是如此。
多少敌方将领被俘入长安后,大多数给予重任,恩宠有加。
凉王张天赐曾射杀秦国使节,被灭国过投降秦国被委以尚书一职。
燕国幽帝慕容暐同样如此,灭国后受到苻坚厚爱,拜尚书,册封新兴侯。
仇池国君主杨纂、乞伏鲜卑部落首领乞伏司繁、代国拓跋氏皇族后人以及晋国梁州刺史朱序等人皆是如此。
晋国六品司马、练兵总教头、秦国太学博士弟子、泾阳县令冯雁冯无始,被石越带领的三十名军卒押往秦国大牢。
虽然名义上是押着,其实是冯雁悠闲地骑行于军卒中间。
“将军,我说什么来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为俊杰!晋国容不下小子,自然来秦国找机会。当初在襄阳军营如是,现在依然如此。”
石越淡淡一笑说道:
“此话当然记得,你曾言,将来能大一统者非天王陛下莫属,观之天下,皆是我攻他人,而非他人攻我。人应看清大势,顺势而为者昌、逆势而为者亡。此番话语句句经典,字字珠玑,实在令石某钦佩。但为何不来找我,反而直接来到长安?”
“嘿嘿,你又没有手机。”
“手机?何物?”石越满脸疑惑道。
当初冯雁在自己身边时一直很随意洒脱,性情率真,言语特别,这也是与常人不同之处。今日又听到一些怪话,石越听着直皱眉头,这都是些什么古怪话语?
冯雁继续着自己插科打诨的态度,不如此反而让石越生疑。
“石将军,我就是想找你,那又该去何处找寻呢?再说了,前去打探消息被俘,只能进入晋国军营。”
石越思索了一会继续疑问道:
“打探消息被俘为何没有被斩杀,反而进了晋军军营?”
“哎,身为校尉参军,岂能不更换服饰?我与军候张大壮换做寻常百姓的服饰,无奈被晋军遇见,于是被当做流民抓了起来。”
“一个流民,怎会升任为练兵教头?”
石越的这个疑问让冯雁暗自一惊,石越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晋军教头呢?
“定是从广陵或者京口招募的流民中有秦国细作。”冯雅立即想到这个可能,同时继续思量:“当初晋国军营招募兵勇时皆是严格选拔,也可能有漏网之鱼混了进来。晋国有安插细作的想法,没想到秦国也是如此。”
冯雁故作深沉,满脸肃然道:
“石将军,小子遇到过白胡子老头……”
“哈哈……”石越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石越记得第一次与冯雁相遇是在咸阳郡军营,当时冯雁就说过遇到了白胡子老头。
“此子莫非真会练兵?”石越暗自嘀咕着,忽然,一个记忆闪现脑海:“听我兄长说,此
子箭术精湛,好像还会练兵。”
咸阳军营,顾山之曾经说过这句话。
“难道真是高人相授练兵之道?”石越禁不住扭头看向冯雁。
冯雁一脸深沉地望着天空,同时双手划了一个古怪的“十”字,口中更是轻轻吟唱:
“我们在天的父,愿世人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阿们!”
看着冯雁如此庄重神圣的模样,石越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冯雁觉得,是时候开始传教了。
宗教的力量极其强大,而佛教、天主教等都是历史上最成功的企业。传承了数千年而屹立不倒,绝不是那些百年老店所能相比的。关键是,还没什么成本!
只要付出希望即可获得土地与财富。
冯雁将双手伸展迎向天空,同时头颅高高抬起。此刻正是上午时分,艳阳高照,红日当头。旁边的军卒扭头看向冯雁,只觉一道强光从冯雁头顶射下,真如天主降临一般令人敬畏不已。
这个场景,冯雁主要是给石越看的,身体微微向左旋转,身处左侧的石越比那些军卒看得更为明了。
“额滴娘!这小子不会真是天神下凡了吧!”石越内心剧烈震荡,看向冯雁的眼神更加迷离。
天是蔚蓝色的,风是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