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雁受慕容柔之邀去了慕容府,本以为是泾阳县的事务,却不想是受慕容垂嘱托之故。
宾主互相敬酒气氛融洽,席间慕容垂一番话语让冯雁感慨不已。
慕容家族中有一位器宇轩昂、勇武善射,足智多谋之人,此人便是久经沙场、多有功勋的慕容瀚,可惜因受猜忌服毒而死。
慕容瀚箭法精湛,百步可射于刀环,冯雁有些英雄相惜之感。
正感叹之余,只听慕容宝愤恨道:
“哼!父亲何尝不是如此!当年攻打宇文部时父亲也亲身参与并建有战功,后来皇祖慕容皝将帝位传于慕容儁(峻),可恨其人对父亲也是百般猜忌,记得父亲早年从马背跌落折齿,竟被慕容儁奚落取笑,取名为垂!”
“哦?原先是何名?”冯雁好奇道。
“慕容霸!”
“嗯?好名字啊!”冯雁赞道。
这个称赞好像引得慕容宝更加生气,脸色变得铁青怒声道:
“无容人之量岂是明君所为?我燕国正是亡于此等宵小之辈手中!”
“不得胡言!”慕容垂听到儿子的抱怨不由出口训斥。
慕容宝有些不甘示弱地看着父亲毅然道:
“母亲乃才高性烈之人,因与皇后可足浑氏不睦惨遭酷刑折磨而死,难道父亲忘了?”
“此……”慕容垂欲言又止,不经意间竟流下了两行热泪。
父子二人针锋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冯雁瞅了瞅慕容垂父子借口如厕走出了房间。
“冯兄。”
冯雁闻声知道是慕容柔跟了出来。
“慕容兄,令母究竟怎么回事?”
“冯兄,段氏非我母亲,乃是大兄与四兄之母。”
“哦,明白了。”冯雁点头,这年代有个三妻四妾纯属正常。
慕容柔脸色微红讲述道:
“当年皇后可足浑氏嫉恨段妃于是将其关进牢狱惨遭折磨而死,后来父亲又娶了段妃之妹为继室。”
冯雁明白过来继续问道:
“老将军也是因猜忌而投奔秦国?”
“冯兄所言正是,慕容儁病逝后传位于太子慕容暐,其人与其父一样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父亲曾助燕皇夺回洛阳城,又与秦国联手击退南晋桓温,如此功劳却引得太傅慕容评记恨。原本有人劝说父亲先下手为强,但父亲不忍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因此不得已而投奔秦国。秦王坚早有攻打燕国的打算,只因丞相王猛忌惮父亲,一直不敢妄动。”
慕容柔苦笑一声继续感叹道:
“嗨……可笑啊,可笑!若父亲在燕国有容身之所,燕国岂会灭亡!”
冯雁看着慕容柔轻叹:
“看来你们鲜卑慕容一族是灭于自己之手啊!”
慕容柔自感惭愧,脸色青红交替、神情低落。
冯雁轻拍慕容柔的肩膀,相携进入屋内。
慕容垂看见冯雁进来歉意说道:
“今日请冯小兄本欲畅饮一番,却不想因往事而伤神,多有得罪啊。”
慕容垂的话语令冯雁很是不解,自己区区一个郡守,年纪又小,为何对自己如此谦和?冯雁决定静观其变。露出笑脸,双手抱拳盛赞道:
“老将军多虑了,今日一席话让小子增益良多,老将军顾全大局、不忍骨肉相残之胸怀令人钦佩!”
“哎,君臣一心当为国之正途啊!”慕容垂连连摇头。
落座后慕容宝看似很不经意的问道:
“冯兄对北秦与南晋有何看法?”
冯雁淡淡一笑回道:
“大秦国兵多将广,尤其前些年在王丞相的运筹帷幄之下,不论民生还是经济都有很大的提高。反观偏安于江左之晋国,帝君年纪尚幼,豪强贵族多侵占土地,而且贪腐之辈甚众,加之大行清谈之风,此,无益于国家矣。还好有个谢丞相,继承王导之志,调和桓谢二族之关系,发展民生,因此晋国君臣一心,尚且安定。”
慕容一家听闻此话皆点头认同。
“此话有理,冯小兄对国之大事尤为清楚啊。”慕容垂称赞道。
“不敢当,知此理者不在少数,小子也是听了别
人之言。”冯雁谦虚应道。
此时慕容宝又有些疑惑地问询:
“听闻冯兄曾是晋军练兵教头?”
冯雁呵呵一笑打马虎道:
“只在射箭一项教授军卒,谈不上教头。”
慕容宝面现狐疑再次追问:
“好像是总教头吧,为何只教授射箭?难道不统兵布阵?”
冯雁心有不悦,不知道面前这家伙为何对自己过往感兴趣,非要一探究竟。略一思索再次打哈哈笑道:
“慕容兄勿信谣传,冯某又非神仙,岂能事事精通?”
坐在一旁的慕容朗、慕容柔兄弟对视一眼突然插话道:
“冯兄太过自谦了,谁人不知兄台除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