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陵的世家望族以及旧朝勋贵们,也纷纷请来教习嬷嬷抓紧时间教导家中适龄的女儿,等着元宵后的选秀。
元宵夜里宫中也有宴席,温顺妃借着赏灯的机会,单独对殷蕙道:“阿蕙,马上要选秀了,你替我问问叔夜有没有什么要求,回头我好替他留意些。”
哪怕她要等到最后才能挑选,那么多秀女呢,她也要捡着儿子中意的挑。
殷蕙就把魏曕那些话告诉了婆婆。
温顺妃惊讶道:“他竟然没碰过身边的通房?”
殷蕙做出惭愧状:“也是怪我吧,挑出来的人可能不合王爷的心意。”
温顺妃忙道:“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两人你还让我瞧过,都是一等一的美貌。”
一边说着,温顺妃也想通了,叹道:“叔夜就是太独了,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谁也走不到他心里去,还好他娶了你这样的好姑娘,不然换个容貌差些的,亦或是性情不讨喜的,我怕他连孩子都不愿意生。”
殷蕙挽着婆婆的胳膊,羞道:“您小点声,叫人听去儿媳多难为情,也就您喜欢我,外人或许都觉得我配不上王爷呢。”
温顺妃轻轻呸了一声:“什么配不上,他命好托生在了燕王府,不然就他那性子,能娶到你这个燕地第一美人?”
殷蕙的脸真的烫了,什么燕地第一美人,那都是平城百姓乱传的。
“好了好了,咱们说点别的吧。”
婆媳俩单独赏了会儿灯,拐个弯,迎面撞上了郭贤妃与福善。
福善腊月初才诊出的喜脉,还没显怀,脸上倒是已经有了再为母亲的柔情与喜悦。
既然遇上了,就变成二妃走在前面,殷蕙与福善走在后头。
殷蕙知道,上辈子福善就想生孩子,并不介意魏昡纳不纳妾,可这辈子变了很多,福善会不会因为选秀的事难受?
换个时候也就罢了,偏偏福善还怀着身孕。
殷蕙就试探着问了问,万一福善心里苦,她还能开解开解,哪怕只是聆听,也能让福善好受些。
谁知道福善压根不在意,故意与殷蕙走慢点,悄声道:“我娘曾是金国有名的美人,父汗娶了她,还不是又收了很多妾室,中原美人更多,我嫁过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四爷身边会只有我一个,什么通房小妾侧妃,在我眼里都一样,只要四爷最看重我,对孩子们好,我就满足啦。”
月光皎洁,宫灯也明亮,福善目光清澈,没有任何强颜欢笑之意。
她就像草原上蜿蜒流淌的清澈溪流,甭管身边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她的清纯烂漫。
而且,福善还反过来开解殷蕙呢:“三嫂来安慰我,是不是也怕侧妃们与你争宠?那你不用怕,摆起你正妃的谱来,只要她们犯错,你就抓住不放,打两顿就老实了。”
她娘就是这么对付妾室的,只要占理且没有把人弄得伤筋动骨,父汗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殷蕙吃了一惊:“打两顿?”
福善:“当然要打,我可懒得浪费唇舌,再说了,我肯定也说不过她们,打最省事。”
殷蕙仿佛刚认识福善似的,哭笑不得,草原上的女子,行事做派果然与中原女子不同。
第124章
元宵节一过,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各种宴请终于结束。
早上将魏曕、衡哥儿、循哥儿爷仨送出门,殷蕙处理一些俗务,便去花园里找宁姐儿。
江南就是不一样,才是正月,花园里的迎春已经开了一片,嫩黄嫩黄的,梅树上也结出了一串串的红花苞。
乳母手巧,折了两根长长的迎春枝条编成花环,给宁姐儿戴上。
“娘!”
看到娘亲,宁姐儿高兴地跑过来,嫩黄色的襦裙随风飘扬,仿佛草丛里钻出来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鹅。
女儿漂亮可爱,殷蕙只是瞧着心情就大好。
“这花冠真好看,送给娘好不好?”殷蕙逗女儿。
宁姐儿眨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指向迎春花丛:“娘摘!”
意思是说,让娘亲自己去摘花戴上。
殷蕙亲亲女儿的小脸蛋,从金盏手里接过剪刀,真去剪了一些迎春花,不过是要插到花瓶里去的。
黄昏魏曕从刑部回来,就见厅堂里摆着一对儿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簇嫩黄的迎春。
迎春花只有小小一朵,颜色鲜亮瞩目,也是初春最早绽放的花品之一。
文人常赞梅花凌寒傲雪,或题诗或作画,却少有人以迎春为题,大概是先有名人盛赞梅花,后来者也跟着以梅为雅,然而都是世间花草树木,何来高下之分。
殷蕙见他对着插花出神,自己也看了看,没什么把握地问:“这花是我插的,王爷觉得如何?”
该不是他嫌丑吧,所以一直盯着。
魏曕看她一眼,想象她悠哉插花的样子,道:“你倒是清闲。”
殷蕙听出了一丝丝嫉妒,笑道:“能者多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