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复冷眼看着冷静的不像话的晓寒,心中忽然涌起不快。为什么她一点都不难过,甚至于,冷静的让人心惊!
“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女子被休,此乃奇耻大辱,你多少也该有点身为女子的自觉吧。”
晓寒沉声道:“你若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打算,就算我被人陷害了,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今天的事,只是恰好帮了你一把而已。这么些年,我自问对你、对你们项家都问心无愧。今天我走,只是因为我觉得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么些年,你从未关心过我一天。可是我做到了一个媳妇该做的所有事,所以,我不认为,丢脸的这个人是我。项老爷,今日一别,他日恐怕也不会再相见了。你多保重吧。”
说完,晓寒就轻轻的对梨花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拿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颇有点吃力的往外走去。
管事的早就等在了门口,他上前接过晓寒手里的几个大包袱:“夫人,让我来吧。”
晓寒看着他关切的目光,甜甜一笑:“多谢您了,只是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夫人了。”
“在我们心里,夫人永远都是我们的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要是回家里安顿好了,派人给我们送个信,让我们也知道您平平安安的。”说到最后,管事的眼中已经泛出了泪光。
晓寒一边安慰他,一边抬头看了看四周,几乎整个别庄的下人都出来了,他们一个个都不舍的看着她,很多看着她长大的老仆人都流了泪。
原来她在这里,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都在不舍她的离去。
已经足够了!晓寒的心里涌起温暖的感觉。
马车雇好了,包袱也都放上了,晓寒依依不舍的跟所有送她出来的下人都告了别,然后毅然坐上马车,走了。
马车行了一小段路,晓寒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梨花抹着泪问她:“夫人,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回老家去吗?”
“老家怕是回不去了,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想孟家跟项家大打出手,我们还是暂时找个地方住下,其他的以后再说吧。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夫人了。”
“是,小姐,我知道了。不管小姐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晓寒笑了笑,可是心里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天大地大的,她到底该去哪里呢?
“什么人?”车夫忽然在前头叫出了声。
“怎么了?”晓寒问道。
外头忽然响起一个晓寒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声音,那个声音低沉悦耳,它无数次让她失了魂魄。只是,任晓寒想破了脑子,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寒儿,我回来了。”
随着那个声音的响起,晓寒的双眸忽然不受控制的涌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就算是被陷害的时候,就算是项君复给她休书的时候,她也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仅仅听到他的声音,就让她泪流满面了。
重回易家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修长好看的麦色大手掀起,一张好看的能让人忘记呼吸的俊脸出现在晓寒的面前,冲着她微笑:“寒儿。”
晓寒早已哭的泪眼模糊,她甚至看不清楚眼前这个消失了许久,又突然出现的男子。
易殊同掀开了车帘,只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粉嫩小脸。他一把将她揉进怀里,用自己的大手抹去她的泪水:“乖,别哭了,没事了啊,没事了。”
晓寒靠在他的怀里,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她的委屈,她的无助,她的无奈,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在易殊同的怀里哭了个够,那些泪水多的好像怎么也抹不干净,直到易殊同的那件青色锦袍被沾湿了一大片,晓寒终于止住了眼泪。
易殊同在心里暗松一口气,然后掏出锦帕,擦了擦晓寒哭的红肿的双目:“终于不哭了,我还以为,你这下会停不住了呢。”
晓寒慢慢张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在等我。”易殊同的脸上浮起无法掩饰的笑意。
晓寒直视他的双目,没有否认。
“我有一位旧相识出了点事,我不得不赶去帮他。事出突然,我的手下都被派出去做事了,我没有办法通知你。不过事情一办完,我就赶回来找你了。”
晓寒点点头:“你受伤了吗?”
易殊同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那就好,没事就好。”晓寒淡淡的说着,接着就开始沉默。
易殊同慢慢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别去想那么多了,以后有我会照顾你。这次来,我还是想问当初我问过你的那句话,寒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良久的沉默,她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易殊同并不急于一时,她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该给她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他对着缩在马车拐角处,早就傻眼了的梨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