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尤振说:“怎么会呢?我当你是天上仙女一般供着的,只怕你不愿意嫁,谁敢为这嫁妆的事跟你为难?”
“就算你跟你爹不说什么,你家里的下人不免会多了口舌。我家里尽量出一些,也省的给人落下话柄不是?”
“还是娘子想得周到。”贾尤振一脸谄媚。
靳了了又是白了他一眼:“都是我爹想的,我哪里会想得到这么多?对了,明天,就要试嫁衣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别过来了,我听人说,成亲前见面,是不大好的。”
“什么?明天就不能过来了?你从哪里听说的谣言?谁说成亲前不给见面的?”贾尤振竟然有些怒了。
靳了了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听听老人家的话,没错的。你就不想安安心心的把我娶回去?”
贾尤振微皱了眉头:“那就只能听娘子的了。”
“就要初六了,你瞧你那个猴急样儿。”靳了了嗔道,可是心里却满满的堆得都是甜蜜。
晚上就这么坐在灯下,她做针线活,贾尤振在一旁看着她,两个人说说话,不知不觉就能到后半夜。
靳了了去添了一次灯油,回来的时候,贾尤振竟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靳了了微微有些吃惊,认识他这么久了,一直都觉得他无所不能,这会子见到他疲倦的样子,倒是觉得诧异。
这阵子,一定把他忙坏了吧。
听他说,为了亲事,他特地向皇上请了十天的假,又为了补上十天的差事,他这阵子办公的时候连茅房都不大敢去。
回家了还要忙着成亲的大小事务,也难怪他累成这样。
虽然是夏夜,可后半夜了还是有些凉意。靳了了轻手轻脚的拿了一张凉被盖在贾尤振的身上,然后轻轻的坐在他的身侧,就那么望着他。
眉眼还是如初见那般细致如画,却又不似女儿家那般柔气,显得英姿勃勃。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挺直的鼻梁又冲淡了长睫毛带来的柔美意味。
眉心再也不似重逢之时所见那般总也抚不平,像是含着无穷无尽的忧愁,现时的眉心光洁如玉。
他的唇。柔软的,温热的,笑起来无限风情的唇。
靳了了忆起他每一回细细密密、或狂暴、或温柔的吻,脸上不觉一红,那只小手不知不觉就伸了过去,轻轻的、轻轻的抚了下那两瓣薄唇。
说时迟那时快,两瓣薄唇突地张开,轻轻的咬住了靳了了的两根手指。她骇了一跳,“啊”的轻叫出声,却见贾尤振似笑非笑,一脸奸猾的看着她。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本来是睡着了,可是后来有个女子垂涎本少爷的美貌,一直觊觎在旁,叫本少爷怎么也睡不安生。后来那名女子居然胆大包天,伸手想要调戏本少爷。你说,本少爷还怎么能睡得下去?”
靳了了用力拽回了小手:“你这坏人。”
贾尤振坐起来,任凉被滑到腰间,伸手扶住了靳了了消瘦柔软的肩头:“娘子,本少爷任您调戏,就算是霸王硬上弓也是可以的。”
靳了了又好气又好笑,红着脸笑了一回,说:“好呀,等到成亲那天,瞧我怎么霸王硬上弓吧。至于现在呢,你还是好好睡下,明儿早上他们会来叫你的。你不好好休息,我只怕你到了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贾尤振还想争辩几句,却被靳了了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好夫君,你不累么?你睡下了,我就陪你睡着。不过说好了,只睡觉,不许做别的。”
贾尤振脸上漾出了微笑,于是闭上眼,由着靳了了给他盖上凉被,然后她也躺在他身侧,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天早就大亮。贾尤振当然是上朝去了,连靳文轩都被靳家嫂子悄悄抱了出去,只留下靳了了一个人在屋子酣睡。
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却发现衣襟大敞,连最里面的鹅黄色小肚兜都散开了绳子。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好色之徒解开了她的衣裳,临走之时还不忘占些便宜。
她心里暗骂,脸上却带着笑。慢慢爬起来换了衣裳,抱着靳文轩吃了早饭,没一会儿,嫁衣就送来了。
那个裁缝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有名人物,做出来的衣裳巧夺天工,穿上以后,连草包都能像太子,更何况靳了了这种天生丽质的曼妙佳人了。
因为是夏天,这嫁衣虽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可是因为用了昂贵的薄纱、薄绸,穿在身上不但不会觉得闷热,反而有一股清凉如水的感觉。
靳了了在丫鬟的帮助下换好了嫁衣,那裁缝的眼睛一亮,兴奋的满面通红:“这简直是天仙下凡哪!”
靳家嫂子把那件嫁衣左摸摸右摸摸,说:“当初嫁给你爹,我也是穿着这么鲜亮的一件大红衣裳的。年轻时候,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闺女,听说你爹一肚子学问,于是就嫁了去。生了三个娃娃,也就你生的最好看。阿宝、阿贝也算是端正清秀了,可你呀,却是把我跟你爹的好处全占了去。好看,好看的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