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明月在心中暗道这种偏僻的地方也有这般风姿不一般的男子时,忽而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停在门口,诧异出声问道:公子,您不是说您不给人看病的么,怎么今儿个破了例?该不会那姑娘真生得什么天仙美貌?
来人的声音听着稚嫩,年纪不大,却让原本躺着出神的姜明月心里头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背对着她的那人身上,半晌,只听那人幽然叹息了一声,声音如云烟飘散入耳。
没办法,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被当成大财主的姜明月:
第二章
夜幕四合,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萤化作点点星光落满天阶。
月色虽凉意彻骨,但此刻的姜明月脑海中的思路却是一片澄明。
她冷冷看着面前的李嬷嬷将熬煮好的药汤端了过来,笑着开口说道:七娘,这是方才那位沈大夫开好的方子,你先服下,要是还没大好我们就晚些启程,毕竟你的身子骨要紧。
这番话说得贴心至极,若是姜明月没有梦到那一场离奇诡异的梦或许真的会百分百相信,但现在的她心中怀揣着一份迟疑。
她将所有的疑虑压在心底,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笑着将药汤接过,莞尔说道:嬷嬷放心,我一定尽快将身子养好,最好明天就能继续赶路。
明、明天?
一听这句话,李嬷嬷的动作稍稍顿住,面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几分,连声说道:七娘,你可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这女儿家的身子骨可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想来他们也不会那么快追上来,还是再好好养养。
李嬷嬷劝说得苦口婆心,若不是姜明月早就从梦境中看到她是如何背叛自己的,或许真以为她是关心自己。一想到这里,她眼中的寒意不由冷了几分,随后轻声说道:嗯,我都听嬷嬷的。
乖乖巧巧的回答让李嬷嬷听了以后心里头舒坦了不少,也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很快就放心下来。
店小二推开尽头角落的那间厢房,里头的摆设破旧不堪,一张木制简陋的床板加上一床薄被,而面前的桌子更是缺了一角,最底下还是用木板垫着的,这画面真是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沈宴清端坐在靠背椅上,分明只是粗制滥造的木头椅子却也能被他坐得像是身处在青玉案前。
他的五官精致如画,肤色冷白,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似乎潜藏着无尽的霜雪。倘若有人轻轻一瞥,当他抬眸的刹那,冰冷总能将人摄住,四肢发凉。
偏偏如此清冷的男子,唇边总是若有若无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似温润儒雅,实则一肚子坏水。
当他修长白皙的手翻过面前的那页纸,坐在他对面的人总算出声了。
诶,你这假大夫只不过露次面稍微出手就挣了这么多银子?有这种好事你下次和我说说呗,天天说书什么那些人都嫌弃我的故事不够精彩,连赏银都没以前的多了。
抱怨的人正是先前说书的男子,他看着比沈宴清大一些,面容俊逸气度不凡。
听了唐闻归的话,沈宴清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将手中的书籍放下,径自倒了杯清茶,随后将放在唐闻归面前的碎银拿了回来,唇角轻弯,唐公子并不缺这些银子。
他说得清清淡淡,唐闻归心头微怵,想起以前每一遭他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仿佛无事发生,可到了后来自己总会遇到倒霉事,要说这些事情和沈宴清无关,他可不信。
有这么一个损友,有时候唐闻归都不知道是福是祸,他叹息了声,连忙告饶道:得得得,都是我的不是,你久病成医,不过是区区一风寒而已,随便出手就能拿这么多银子,可赶得上我们客栈数日的生意咯!
这间客栈是沈宴清和唐闻归一起经营的产业,碍于两人并没有太多的银子只能选择在这荒郊开了铺子,前段日子客栈的营业入不敷出,为了不被饿死,唐闻归只能选择只身上阵当个说书先生,勉强用这种法子留下客人。
沈宴清将面前的银子都交给了店小二,说起来这个店小二名叫影竹,也是沈宴清的贴身小厮,大大小小的杂活都是他做的,要不是没银子,沈宴清请不起其他人来铺子做活,也不会让他留在这里。
影竹小心翼翼将银子收了起来,贴身放着,等做完这些才开口说道:少爷,刚住进来的那位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看出手挺阔绰的。
听了这话,沈宴清持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住,沉声道:不用管他们的事情,反正没多久他们就会离开。
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唐闻归和沈宴清相处久了,也是多年的好友,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不简单,否则有这么个冤大头在前不好好赚一笔又怎么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呢?
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我也不想沾惹不必要的麻烦。
沈宴清慢悠悠说完后,在影竹离开之前嘱咐了句,把客栈里头最好的茶叶和吃食都拿出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