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若不是姜七姑娘想尽了办法逃离,甚至不惜假死,属下也不会选择这么做。姑娘,江世子对您实乃一片真心,他又是您的未婚夫,您还是莫要被其他男人骗了去。
阿寅说得一番苦口婆心,竟是误以为姜明月是被沈宴清所惑,因此才不惜选择假死离开。
姜明月没有辩解,甚至心中想着若是他这么以为也好,总之他们并不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说明她尚有最后的底牌。
见姜明月沉吟不语,阿寅还以为他的这番话真的被姜明月听了进去。
虽然上一回误以为姜明月真的坠崖而亡,那时候他真的心魂俱灭,好在姜明月平安无事,阿寅总算松了口气。
姜七姑娘您且放心,您还活着的事情以及和沈宴清的纠葛我并未告诉世子爷,等您去了江南,可以亲自和世子爷解释,也希望您能真的放下。
阿寅最后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这间木屋,离开之前甚至在屋外落了锁,显然开始防备姜明月。
姜明月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些信息后一方面觉得分外不安,一方面又感到些许庆幸。
不安的是她竟然将沈宴清也牵扯了进来,甚至还被误会,不过至少如今江世子并不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从那场诡异的梦中,姜明月是知道那位江世子对于她手中的钱财是多么的渴望。
他苦心孤诣蛰伏多年,手中虽有一部分精兵但没有足够的银钱,唯有借助姜明月手中的钱财才能大量招兵买马逐鹿天下,所以就算她身死,即便皇宫里头新坐上皇位的土匪头子真的相信了,江世子也是不会相信的。
除了阿寅,姜明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知道她的踪迹,这一次被阿寅绑来,她正好也可以探一探江世子到底在她身边部署了多少人。
月色渐寒,沈宴清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站在系满红绸布的姻缘树下,他凝着天阶那轮高悬的皓月双眸如覆一层寒霜,倏而,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待见到是影竹的时候,不由大失所望。
影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他站好足足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少爷,唐公子刚刚送了他夫人回去现在正赶过来,我四处都找遍了,根本没看到沈小姐的身影。
不止是影竹,沈宴清将他手底下能动用的人脉都动了,可惜就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想到这里,沈宴清整颗心都沉了几分,他冷肃着一张脸,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窒息不已,这么多年来,他鲜少表露出这样的神态。
唐家呢?沈宴清问道。
影竹摇了摇头,唐家我们也让人去打听了,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少爷,你说沈小姐是不是离开了?
影竹这么说也是一种猜测,只可惜刚说出这句话就被沈宴清冷冰冰打断,她不可能离开。
她尚且需要沈明月这则虚假的身份遮掩自己的信息,又怎么可能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离开?
影竹却不这么觉得,少爷,你说沈小姐还会不会有别的亲戚啊?或许她去了别的亲人哪里?
沈宴清对于姜明月有没有其他的亲戚了解并不多,不过他心中坚信她并不是不告而别的人,既然能找遍的地方都找了却依旧找不到姜明月,这只能说明她一定是被人带走了,而这个人他们都不知道。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唐茂彦还在跪祠堂,就算唐夫人要出手也已经派出一拨人去找唐闻归的茬,更何况那些人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另外再派人去针对姜明月。
而至于从小服侍姜明月的李嬷嬷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被押送回京,当时他和姜明月都在路上看到这一幕。
等等,不对
既然那个李嬷嬷被押送回京,为何却没有看到那个车夫?
想到这里,思绪拨云见日,迅速变得明朗起来。
沈宴清沉声说道:给我纸笔,你们全部人都去找一个车夫的踪迹,等找到以后迅速告诉我!
喷薄而出的日光落满广袤大地,裹上一层金灿灿的色泽。
马车从小路行径绕过多个村子,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等行了一大段路车夫才会将马车停下,在偏僻的饭馆购买些许吃食,前后不过须臾的功夫,车子又重新上路。
杂草丛生的荒凉之地,马车停在了一条浩瀚的江边。江水浩浩荡荡向前奔涌而去,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还有偌大涌动的水流声响,震的人心神激荡。
姑娘,这是干粮和水,您先吃着,等上了船过了江,届时给您弄些好吃的。
阿寅不敢怠慢姜明月,因此每一回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格外客气,不过客气归客气,捆绑在她手腕上的麻绳没有半分松动的意思。
姜明月被他喂了软弱无力的药,连日来车马劳顿行路匆匆,她原本用于伪装的药水早就脱落,露出那张白皙无暇的精致面容。
她倚靠在车壁边上,面前摆放的是简易的干粮和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