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已经是寒冬的尾巴。
忙忙碌碌中时间转眼而过。
当带着些微清凉和温润的春风从南到北拂过大秦的时候,大秦帝国迎来始皇帝登基后的第三十七个春天。
春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淅淅沥沥一场春雨之后,一月的关中大地,开始逐渐退去寒冷,天高地阔,万物生长,忽忽几日之间,平日枯黄凋落的渭河两岸,已经浅草出土,嫩绿的河滩上,已经可以看到零星夹杂开放的稚嫩野花。
而在春风春雨的召唤下,从寒冬醒过来的关中平原突然一下便热闹起来,枯黄的农田之中,无数农人已经开始牵牛赶马耕田犁地,那连绵的山野之中,各种桃李野果也开始萌出花苞,甚至还有些早已按捺不住对生命的向往开始绽放,在略带清寒的春风之中吐露芬芳。
无论是乡村城镇还是农田山野,突然之间便多了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多了许多嬉笑喧闹的孩童,多了一些踏青赏花的游客,还多了五颜六色在天空中展翅飞翔的纸鸢。
“夫君快跑,”
“爹爹好厉害呀~”
“哇,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侯爷好棒~~”
咸阳城东门外的河滩上,夹着着一些零星野花的草地上,一位青年公子穿着一身简短的武服,正牵着线轴在河滩上迎风奔跑,身后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在还带着略微清寒的春风之中摇摇摆摆的升起来,两条长长的尾巴在风中呼呼啦啦摇摆飘扬。
一群身穿彩裙的美丽女子抱着牵着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与一群侍女兴高采烈的跳跃呼喊,银铃般的欢笑响彻整个河滩。
清河侯亲自带着妻妾女儿来踏春玩耍,自然引得许多人围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既有平民百姓也有王侯公卿,其中还有不少姿容娇媚的少女早早的都穿上了轻薄的春裙,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跟着欢呼雀跃,更加为这初春的咸阳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青春色彩。
而河滩上除开陈旭等人之外,同样还有不少锦袍华服的男女老少也同样在娱乐玩耍,有些在放风筝,有些在唱歌跳舞,还有的坐在草席上吹箫弄笛,甚至还有人赛马斗狗遛熊猫,欢闹的人群中,偶尔还会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高亢唢呐声。
“西博侯,您把这宝贝收起来吧,再吹会死人的。”
哄笑怒骂中有人高喊。
“嘁,你个瓜皮懂个啥,这唢呐吹起来才带劲够味,隔十里地都能听见!”
人群中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
“李顺,放着我中原的丝竹管弦不玩,你天天吹这唢呐,就不怕你爹从坟堆里面爬出来揍你!”旁边几个吹箫弄笛的家伙扛不住了,一个身形消瘦白发苍苍的老者无可奈何的放下手里的长箫开口。
“嘿嘿,鱼梁公勿怪,西方音乐与众不同,只有唢呐才能表现它的热闹,西方人就是这样吹着唢呐打着手鼓唱歌跳舞,动作激烈舞姿奔放,特别是那些小娘子,穿着薄纱露着肚皮,随着节奏跳起来,简直魂魄都能给您勾出来……”
“哈哈哈哈,鱼梁公老当益壮,定然顶得住!”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老者也不生气,笑着摇头说:“西方老朽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去了,不过老朽倒是拜读过西博侯登载于报纸上的西行漫记,许多见闻的确让老夫感觉获益良多,这唢呐与我中原乐器不同,就是太吵闹了一些!”
“这叫热闹,怎能叫吵闹,对了,去把那几个身毒国的使者叫过来,我们一起给诸位表演一曲西方歌舞如何?”
人群中站起来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得意笑容,正是最近在咸阳风头正盛的新晋侯爷李顺。
“好,那就让我等见识一番西方歌舞,与这春色共赏!”老者站起来捻须大笑。
“嘢嚯,看西方歌舞咯!”
人群顿时一片欢腾,很快便有好事之人去不远处将正在河滩上玩耍的一群身毒人叫过来。
这些身毒国使者最近在咸阳已经玩有些乐不思蜀,每天在驿馆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完全让他们沉迷在大秦国都这个天堂般的世界之中。
吃不完的美味佳肴,逛不完的商舍店铺,听不完的东方舞曲,买不尽的奢华之物,这咸阳内外大街小巷,每一天都能让他们发现新的东西,而他们最喜欢的就就是去蹴鞠广场看蹴鞠比赛,而他们最想的就是留在大秦,从此做一个高雅的大秦人。
这两三个月下来,这些身毒人上到使者下到仆从,全都能说一口比较流利的中原话,学会了喝茶下棋,学会了打麻将蹴鞠,还学会了梭哈,甚至还花一百金币从几个黄牛手中买了十副扑克牌,另外还买了几幅陶瓷麻将,准备等待开春之后带回身毒。
大秦的好东西太多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看见什么都想买,当初从身毒带来的一万金币基本上快花光了,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买了一大堆,不过这些东西在许多大秦人开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被坑的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