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爷,您不能不要我们啊!”
“侯爷,您不能就这样赶我们走,我们生是科学院的人,死是科学院的鬼。”
“就是,这工厂主管俺不干了,要回科学院上班!”
“不归侯爷管了,这厂长当着的也忒没意思,我也要回科学院!”
“侯爷,您就行行好,把这份奏书取消了吧!”
太师府,散朝回家还没多久,听闻朝堂消息之后的科学院整体炸锅了。
不光张苍孙叔炅这些大小管理层不解,公输胜、麻杆、汤廷等实验工厂大大小小的厂长管事等都如丧考妣,数十人活儿也不干了,丢下锤子工具就骑马坐车或者蹬着自行车直奔太师府,密密麻麻一群围着陈旭哭鼻子抹眼泪要求陈旭收回改组科学院的决定。
任凭一群人哭天抢地吵吵嚷嚷,陈旭却坐在太师椅上慢慢腾腾的喝茶,对这些话语似乎充耳不闻。
科学院改制,的确是一个伤筋动骨的过程,对于习惯了这种自由研究想干啥就干啥的工作气氛和环境的人来说,一下子的确不习惯,而更加不习惯的是身份和地位的变化。
科学院的身份多牛逼,清河侯的直属手下,出门都高人一头,而且科学院工作自由待遇好,咸阳城大大小小的娘子都喜欢嫁给科学院的人,京师五大学院,科学院的未婚夫最抢手。
嫁给其他其他学院的学子教习,将来顶多到外地当一个官吏夫人,虽然的确前途一片灿烂光明,但总还得熬一些年头,若是分配到一些很偏僻或者气候不适应的地方,哪怕是锦衣玉食也还是要受罪。
但嫁给科学院的人就不一样了,只要是科学院有的东西,无论是搪瓷镜子这些常见之物,还是自行车三轮车这些最新的新奇之物,他们内部很轻松都很搞到,想要啥就有啥不说还花钱少。
人与人就怕比,在这个经济蓬勃繁荣不断革新发展的时代,这样一比,找一个科学院的夫君显然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而科学院的名头也在五大学院居首,因为前面还有皇家两个字,是唯独一个归属少府管理的皇家机构,虽然没有品级,但像张苍麻杆这些人走出去,即便是皇族卿侯见到,还得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甚至是侧马礼让,这便是面子,赤裸裸的让人嫉妒。
但若是陈旭这样一改,除开科学院署衙研究所之外,所有的工厂都会被剥离出去,麻杆、公输胜等这些跟着陈旭一路混上来的人身份全部要发生巨大变化,以后就不是科学院的人了,也不归陈旭管了,这种失落谁都受不了。
“侯爷,苍也明白您的心情,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张苍坐在旁边,同样心情失落的不断揪胡须,有一口没一口的陪着陈旭喝茶抱怨。
“商量能有好点儿的结果么?”陈旭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
“科学院的状况你比我更加清楚,不尽快改变迟早要出问题,太混乱了,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本来从组建研究所开始我便打算动手改制的,但感觉许多研究还是需要大量熟悉的人手配合,这才一拖再拖,这次回来,随着自行车和三轮车厂的投产,随着往后工业布局越发的复杂,科学院将大部分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些开设工厂和制作生产上,会极大的拖累研发项目和进度,科学院的使命就是不断深入研究各种理论性的东西,利用这些理论指导研发,无论是水泥钢铁还是玻璃搪瓷,甚至是齿轮机械,都需要大量的更加深入细致的理论支持,不然科技就无法进步,水泥为什么会凝固,钢铁出渣的理论依据,各种金属的特性是什么,各自有什么区别,玻璃和光之间形成的折射反射原理是什么,空气的具体成分是什么、水压气压如何具体测量,火药爆炸的原理是什么,这等等等等方面,我们如今只得其然,不得其所以然,科学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遇到了巨大的瓶颈,我们必须更加深入的去研究更深层次的东西,才能够指导以后的发明创超和改革创新……”
“科学研究不仅仅是生产制作,更重要的是理论支持,所以不能本末倒置,仅仅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更要看到十年百年甚至千年之后的未来……”
“千年之后……”张苍胡须眉毛轻轻颤抖着,俄而摇头苦笑,“侯爷说的有理,苍的确眼光太过短浅,只看到了眼下科学院的发展和繁荣,实在是忽略了大量的基础研究和理论整理,这些年,苍甚至都很少有空去研究理论,开春出版的那套九章算术和几何概论也还是数年前在侯爷的指导下编写出来的,想想汗颜无比,若说十年百年以后犹可想象,但千年之后许多事有谁能够敢去想,就算只是在十年前,眼下大秦出现的诸多事物,恐怕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的确如此,但所谓思想有多远,人类才能走多远,科学之道就在于丰富的想象,而支撑这种想象力的,就是科学理论,最简单的就如同我们生活的世界,自古以来便说天圆地方,海外有神山仙岛,但现在我们已经能够证明海外并没有神山仙岛,更没有长生不老的仙草灵药,但天空和大地到底长什么样,还需要我们去研究,去探索,大地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