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昌一听这掌柜的解释,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听闻锦衣卫里,已经出现了一批带着金手指的人。
但凡是金银在他们的手上,他们点验的速度,可以用变态来形容。
没想到,今日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刘文昌便对张管事道:“这钱庄里有如此多的人才,何愁大事不成?”
这是漂亮话,可这其实也是实话。
要知道,金银这玩意……虽然是贵金属,可是计算其价值,在这个时代也是很麻烦的事。
因为不同的金银,成色不同,而且上秤的重量,可能也有细微的差别。
毕竟这时代不存在精确的电子秤,因而对于人的能力要求很高。
不少的人交易时,容易产生纠纷,也是这个因素。
你掏出银子来,人家觉得你的银子杂质多,可杂质多少,大家说不清,而这又毕竟涉及到了利益,于是少不得会有口角。
得了钱钞,刘文昌便甚有兴致地抽出了一张来。
只见这印刷的纸张,颇为精美,至于油墨,却似乎有些特殊,当然,想要在油墨上印刷特别复杂的玩意,是不可能的,因而,用的却是钱钞的数目来替代,一行写着纹银一百两的字样,下头又有钱庄标记,除此之外,还有钞票的号码,上头还有印章,是银庄的方形章印。
这小小的钱钞里,有许多的细节,刘文昌只觉得印刷得极为精致,至少在时下,单单这油墨和纸张,却都是极少见的。
看过后,他于是将钱钞收了,随即利落地道:“走。”
接着,身后一个个刘家的人,便提着一包包的钱钞跟着他,徐步出了钱庄。
他一出来,立即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终于还是有人认出了他,这人兴冲冲地上前,朝刘文昌先行了个礼,接着便道:“见过刘公子。”
刘文昌疑惑道:“你是……”
这人连忙谦恭地道:“学生张胜,刘公子贵人多忘事,当初……学生在国子监里做监生的时候,刘公子的父亲抱病,却亲来探望诸监生,那时是刘公子搀扶着刘公去的,当时学生得见刘公风采,真是激动得难以抑制,至今难忘,至于刘公子的孝顺,学生……”
刘文昌听到这里,便不禁失笑,原来他真不认得此人啊,这人大抵只是远远地看过他。
虽然在庙堂上的层面,许多人都是和刘鸿训打过照面的,而到了尚书和侍郎这个级别,不少人可能还和刘鸿训是朋友,似张静一那种,已经可以随便闲聊扯淡了。
可对于这里的人而言,那真是远远能看一眼,哪怕真是说上一句话,也够自己吹嘘半辈子的。
因而这个叫张胜的人,此时红光满面,过来低三下四地问好,也依旧风采照人,便可从中窥见一二。
刘文昌则是含蓄地朝他点点头。
而围观的人们则是议论开了。
当真是刘家的公子啊,真是没想到……刘公的儿子……也来干这个……难道不怕影响自己的家声吗?
不过,也有人显得神采飞扬,连刘家的公子都来此,这不正证明了……这股市……未来更有前途吗?
只是……大家虽是脸上写满了各种的表情。
可绝大多数人,却不敢随便发声,至多只是窃窃私语而已。
刘文昌却也不避讳,一脸坦然地径直带着人,直接到了前头的柜台,接着便道:“这新股开市了吗?”
“正午开售。”
“是辽东矿业?”
“正是!”
问明了新股的价位,刘文昌却是轻皱眉头,久久沉吟不语。
他显然也在心里嘀咕和计算。
良久之后,他居然抬头,颔首道:“正午发售之后,所有的新股,我这儿的钱…能买多少是多少……钱钞都在此了,你们就照着这个数给我兑换新股!”
说着,便命跟在身后的人,将一包包的钱钞直接搁在了柜台上。
这一下子,许多人却是沸腾起来了。
这得是多少银子呀?
有人低声道:“听闻这钱钞有百两的,兑换了这么多的钱钞,这几包怕真是百两的大钞,这样说来的话,那么……可能……这只怕不下百万两了。”
“怎么买的是矿业,为何不买铁路公司?”
“会不会有什么利好的消息?”
“我看是糊涂了,根据我的计算……”
一时之间,人们众说纷纭。
只是大家再看这位刘家公子,却更多的是带着调侃的意味了。
因为……这怎么看着像个败家子?
哪有这样瞎买的?
傻子都知道,真正热门的乃是铁路公司。
矿业虽然有诸多所谓的‘利好’,可实际上,许多的‘利好’都是空中楼阁。
比如能探出多少矿来?
这些矿怎么采掘?
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