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老太太在一众家妇,宾客的围绕下,在前厅没有动。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焦急的看着门外。
司马家表面上是风光,可内里人都很清楚,朝廷对司马向德欺上瞒下的行为十分不满,又顽固的抗拒‘新政’的推行,朝廷早就视为眼中钉。
而今突然出现官兵,知晓内情的人,心里都非常不安,眼神闪闪烁烁,不少人有些后悔,今天不该来。
其中,就有王季长的父亲,他想到了儿子花,此时拧着眉头,虽然心底有不安,却又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司马老太太拄着拐,面无表情,闭着眼假寐。
她身边的,要么是儿媳妇,要么是孙媳妇以及众多的‘女儿’,‘孙女’,外加仆从,宾客,足足四五十人。
而司马向德,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门口。
他看到了一群陌生的官差,神色顿时一沉,背着手,面无表情,尽显威严的喝道:“本府是苏州府知府,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进城,本府不知道?”
作为苏州府的知府,在朝廷打着‘恢复汉唐旧制’的旗号下,知府的权力得到极大拓展,已然不是以前的傀儡。
有大事情,军队进城这种事,作为知府,必须得到事先知会的。
领头一个身穿重甲的都头,上前瞪着司马向德,冷声道:“浙江路监察御史,奉旨调用苏州府兵马,本将是奉调令行事,无需只会苏州府任何人。”
司马向德身后还有苏州府一众大小官员,闻言神色立变,忍不住的看向司马向德。
浙江路监察御史就是王诚明,王诚明不是已经被司马向德赶走了吗?他们都亲眼看到王诚明离开苏州府的?
司马向德这会儿面沉如水,他认为,他被司马向德的障眼法给骗了!
假意被他母亲的旧情捆绑,不得不离开苏州府,实则上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悄悄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他已经想不起,王诚明还为他写了辩解的奏本。
他目光搜寻,没有看到王诚明,怒声道:“即便是监察御史,也没有围我府宅的权力,别说他一个小小监察御史,就是巡抚衙门,也没有这个权力!”
都头嗤笑,道:“我刚才说了,我是奉旨,接受调派,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司马向德冷冷的盯着这个都头,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都头淡淡道:“等。”
司马向德脸色阴沉,见四周都是官兵,将司马府围的水泄不通,王诚明又不露面,只能冷哼一声,转头回去。
他心头有着强烈的危机感,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对策。
而他身后大小官员,面色惶恐就更掩饰不住了。
但他们都依附于司马向德,深知司马向德的‘能量’,强忍着恐惧,跟着司马向德回身。
领兵的都头没有理会,就站在司马府的大门前,手握佩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司马府前厅。
一个家丁以更快的速度,跑了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前面说,好像是监察御史王诚明带的人。”
老太太听着,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
“母亲祖母……”一众人惊慌失措,连忙去扶。
老太太面若死灰,已然进气多,出气少,强撑着向来人,道:“去,告诉主君,就说,什么都不要做了,记住了,什么都不要做!”
家丁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往回跑。
司马向德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不远处。
他脸色阴沉,心头飞速转着念头,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身旁的一众人比他还担忧,司马向德若是倒了,他们会更惨!
有一个典漕模样的官员,上前道:“府尊,当务之急,还是通知巡抚衙门,求巡抚衙门出面啊。”
司马向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浙江路的巡抚衙门,并不在苏州府,而是在杭州府。不远不近,救不了他这边的急火。
有一个官员上前,越发的低声道:“府尊,那王诚明既然不露面,说明必有所图,不妨派人出去,他要什么咱们就给什么……”
司马向德阴沉着脸,依旧没有说话。
他调查过王诚明,这个人是一个极其克己的人,不贪不占,甚至于不刻意追求名声的人,是官场中的异类。
在场的人,也开始悄悄议论,说着各种‘办法’。
而宾客们则不动声色退到一旁,冷眼旁观,同样在议论着。
突然出现军队包围司马府,这说明,朝廷已然动真格,不再遵守‘官场规则’了。
这时,家丁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主君,老夫人说了,让您什么都别做。”
司马向德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这种情况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只是,他被困在府里,能做什么?
他在极速的转着念头,想着用什么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