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宿营地选在了一片开阔的山谷之中。冬天天色暗得早,北茹兵们赶在天黑前开始安营扎帐,或许是不想让他们了解军营的构造,竟没有趋势他们这群俘虏加入劳动。他们这群人被命令待在原地等待。众人跟着大军走了一天,都是饥寒交迫,疲惫不堪,大多瘫坐在地上。只有司徒晔的处境稍微好些。坐在囚车里虽然难堪,到底是不用自己走的。
尽管加了一件衣服,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还是远远不够,何况野外远比城里更冷。他整个人像小猫似地蜷缩着,紧紧攥着借来的衣服。
他其实很想把衣服还给方淮。方淮的衣服也不多,借出外袍后明显有点扛不住,脸色铁青,嘴唇也有点发紫。但他几次要把衣服还给他,都被拒绝了。最后腾毅脱了一件衣服给方淮披上,说自己身为武人身体强健,但也只是安慰人的话而已。
北茹兵就是故意折磨他们,让他们缺衣少食,看着他们难堪落魄。没人傻到看不透这一点。第一天就如此难挨,司徒晔不得不担心四十多天的归途会不会变成一场慢性折磨的杀人游戏。
忧心忡忡之际,李景肃来了。他穿着标志大将军身份的华贵甲胄,骑着高大威猛的纯黑色战马,在囚车前勒马停步,皱起了眉头。
“这件衣服哪来的?”
司徒晔头昏脑涨身体沉重,靠在囚车木栅上没动,勉强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小声回答:“借来的……”
李景肃的目光在昱朝君臣身上转了一圈,冷哼一声:“我允许你添衣服了么?脱了!”
方淮一步上前,大声道:“皇上身体虚弱,耐不得风寒!还望将军体恤!”
李景肃转向他:“你是……”
“本人京兆尹方淮!”
“京兆尹?你就是被穆陵亲手抓住的那个?听说脾气倔得很啊!”
方淮不卑不亢地争执道:“将军若是明理之人,该知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对将军自身亦是不利!”
“呵,我是否明理,不需要你来教导。衣服是你拿给他的吧?你若不想要了,我可以让士兵帮你烧掉!”
“不要!”司徒晔拖着身子爬起来,抢先叫道,“朕不用了!怀兴,你拿回去吧!”
说着,急急忙忙地解开衣服,从栅栏里送了出来,生怕动作慢了,李景肃当真会令人烧掉衣服。方淮不肯接,倔强地瞪着李景肃。最后还是腾毅接了过来,李景肃的脸色才算略有缓和,命令周围的士兵:“打开囚车,把他带进我的帐篷。”
在臣下们忧心的目光中,司徒晔如同无力反抗的雏鸟一样,被一路拖拽着送进了李景肃的帐篷。尽管整个营地尚未搭建完成,中军帐却早早准备好了。帐篷十分宽敞,里面还能分成内外两个区域,将处理军务和休息就寝分隔开来。司徒晔被士兵架入帐中,李景肃紧跟而来,挥挥手让士兵们放开司徒晔。
帐篷中已经备好了火盆,虽然火力还不够旺,也让饥寒交迫的司徒晔感到轻松不少。李景肃在士兵的服侍下开始解身上的甲胄,边讥讽他:“怎么,觉得冷了?你那个臣下倒挺关心你的,我看他穿得也不多,还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你?”
司徒晔小声说:“我不觉得冷。你若不允,以后我不要便是。”
他倒不是有意讨好,而是担心李景肃生气,责罚方淮。自己保护不了昱朝子民已经够窝囊了,万万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让忠心耿耿的臣下受苦。被拖进帐篷时他已有了觉悟。李景肃想怎么折腾,他都愿意受着,只求他不伤害其他人。
李景肃深深地看着他。眼前的少年天子虽然无力挽救国家的危局,却是打从心底想要守土护民,倒是令他有几分钦佩之意。
他脱下了胸甲,缓缓走到司徒晔面前:“这么听话,我说什么你都听从么?”
“是,什么都好。”
“哦……你是想让我不要为难那个叫方淮的?”
司徒晔用力咬着嘴唇,小声说:“我想求你……不要为难他们所有人。跟随大军北行的,不乏体弱之人,除了个别之外更非军人武士,本就吃力。如若缺衣少食,难免支撑不住。能否让他们维持基本的温饱?”
李景肃冷冷一笑:“我并不需要所有人都活着到达平栾。”
司徒晔声音更低:“求你了……他们的生死,其实只在于你……”
李景肃的手扶住了他的腰,热气呼在他的耳边:“既然有求于我,那就取悦我!视你今晚的表现,我会考虑明天对待俘虏的待遇。”
夜深人静,粗糙的行军大帐中,灯火幽暗,却是一派春光盎然。
司徒晔跪在李景肃双腿之间,将他的硕大尽力含在口中,缓慢地吞吐着。他的动作生涩而僵硬,舌头也僵硬地挺着,只是重复着吞吐的动作。他的嘴和舌头都不知道该如何取悦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甚至本能地感到反胃和恶心。堂堂天子,被迫用嘴去服侍男人,光这份巨大的屈辱便足以令他昏厥。
可是为了让臣下的处境获得一点改善,他唯一能够用来交换的东西,就只剩下自尊了。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