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今日不似以往一身玄衣,而是一袭白衫。
白色其实是个极其挑人的颜色,一般人很难穿出什么花来,可却衬得江尘像是不慎掉入浮生的天上谪仙,清冷又出尘。
他三千青丝不扎不束,倾泻而下,垂到他的脚踝处,绝色的容貌在夜色中仿佛熠熠生光一般,让人连眨眼都不舍得。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枝枝,孤这样好看吗?”他略过人群,直直奔到叶寒枝的跟前,献宝一样地问道。仿佛天地万物,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比起卫璃来才的确是需要被好好保护。”叶寒枝想了想,这样说道。
卫璃:“?”
江尘虽然没怎么听懂,不过看见那卫璃幽怨的眼神,大致也懂得是在夸他,顿时得意地笑眯了眼睛,就差身后有条尾巴欢天喜地地摇起来。
“陛下今日倒来得凑巧,”卫璃将怀里抱着的河灯分给江尘一盏:“我和表妹正准备去放灯祈福呢,陛下要一起吗?”
江尘斜睨了他一眼,直接把他剩下的河灯全抢了过来:“孤是要和枝枝一起,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说话间便半拉半拽着叶寒枝越走越远,叶寒枝本来脸上还不大乐意,直到江尘凑在她身边耳语了一句,她脸上先是显现出震惊,然后是慌乱,最后才向卫璃抛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无奈地跟着江尘走了。
卫璃:“?”
卫璃双手空空地愣在原地,下意识地跟着他们走了几步,江尘回头威胁一般地瞪了他一眼,卫璃立马停下脚步,无助又弱小。
“枝枝,你看你,都把孤的清白夺走了,让你陪孤放放花灯都不乐意。”江尘瘪起嘴巴,不高兴地摇晃起叶寒枝的手来。
“胡说八道!我怎么就夺了你的清白?”叶寒枝难得不复平日里的清冷,双颊绯红。
“你趁醉酒之际把孤压在身下,强行夺走孤的初吻,甚至……甚至还剐了孤的衣衫,将孤的身子看了个干干净净。”江尘竟然立马挤出一滴眼泪,好一通将事实添油加醋。
但他偏偏天生有副好演技,眼圈通红,委屈巴巴地继续说道“若不是卫璃恰好出现,你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叶寒枝那次喝得的确是酩酊大醉,仅仅还隐隐记得几个画面,便是江尘衣衫凌乱地被她压在身下,香肩半露,欲泣不泣。
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这样荒唐的梦呢……原来竟是真的?!
叶寒枝头一次生出慌张无措来:“我、我真的做了那些事?”
江尘的头像是捣蒜一样肯定地点头:“枝枝,你可要对孤负责啊,不能当负心人。”他扳着手指算了算:“枝枝你看,现下孤被你看光了,身子也不干净了,一定没有其他女人肯要孤了,孤只好勉为其难地嫁你……呸,娶你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叶寒枝皱起眉头打断:“我可不能光信你的一面之词,别打着苦肉计来骗我。”她见江尘急匆匆地还想狡辩什么,沉声道:“今天过节,你别总是扯这些话头,我不想又和你闹得不快。”
江尘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来哄骗诱拐叶寒枝,顿时也不敢再多说了,委委屈屈地闭上嘴,只乖乖地待在她的身边,低头专心捧着一大堆从卫璃那里抢来的花灯。
只是叶寒枝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踪影。
她挤开人群,往后面望去,只见江尘像个小孩儿一样蹲在糖人铺子前,满眼新奇地撤不开眼。
做糖人的师傅手艺精巧,看见有个不食人间焰火的漂亮公子哥送上门,连忙手指翻飞,捏了个和江尘有七八分相似的小糖人,逗得江尘笑得一脸满足,连忙把叶寒枝拉过来,指着她说:“快做一个像她的。”
师傅自然不会藏拙,连忙又捏出一个小糖人来,江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随手甩了一个羊脂玉丢下,留下一脸狂喜震撼的糖人师傅。
“我知道你现在的地位不缺这些,可那玉佩很值钱的,怎么就拿去换两个廉价的糖人?”叶寒枝忍不住开始教训江尘。
江尘无辜地眨了眨眼:“唔,可是在孤的心里,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你是不是傻?哪天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叶寒枝无奈地捂住额角。
“那枝枝要不要趁着孤傻乎乎的,来跟孤谈一笔划算得不行的买卖?”
叶寒枝顺着他的话头懒洋洋得接下去:“但闻陛下赐教。”
“孤以大夏这十万里山河为娉,换叶寒枝一人为妻。”
叶寒枝愣了愣,继而摇头冷笑:“叶寒枝不需要你赠与天下,我若是想,自己便能从马背上打一个江山。”
江尘讶异地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寒枝。叶寒枝顿时心里一凉,完了完了,自己怎么又在口无遮拦地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江尘拿捏着这些话,要治她什么罪不行。
却见江尘缓缓勾起唇角,连忙点头:“唔,枝枝说得也是,毕竟你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他眼里狡黠的光闪了闪,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又远远比叶寒枝想得还要没脸没皮:“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