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便是在同一时间,院外很快便有动静传来,“璃儿,听下人禀报说你今日携了贵客进府?”国公夫人的声音遥遥传来, 卫璃今日带了个人回府的消息早已经是传开了。很快她便手里杵着金丝楠木拐杖,一脸兴奋甚至可以说是走路带风地从屏风后面探了半边身子进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卫璃身畔之人,笑得脸都快烂了。
“祖母,我今日的确是想带个人回来给您掌掌眼。”卫璃含笑点头,他身侧之人像是害羞一般,不发一句便垂下了头颅。叶寒枝则是神色无奈地岔了一句嘴:“外祖母,您走慢点,别不小心摔了。”
国公夫人眼底尽是狂喜,嘴上却不忘数落卫璃:“璃儿你这孩子也真是不知礼数,哪有让人家姑娘亲自上门的,怎么也都是该我们的族亲带着你先去拜访姑娘家。”她满脸慈祥地走进:“好孩子,来,让老身好好看看……”她话音未落,却猛然顿住。
“这、这不就是上次寒枝院子里的小姑娘吗?”国公夫人愣了愣,随即她转过头飞快地瞪了瞪卫璃和叶寒枝一眼:“好呀,倒是瞒了老身这么久。”
不过这时候她顾不上找卫璃和叶寒枝兴师问罪,只顾着东瞧西瞧自己的孙媳妇儿,好生俊俏的一张脸,越看越满意。这容貌,还真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小姑娘人生地不熟,害羞地一直垂着脑袋,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头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国公夫人不自觉地柔了声音:“好孩子,既然你和璃儿在一起了,以后便是要进我卫府的门,成为当家主母,不要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你和璃儿一样,唤老身一声祖母便是。”
小姑娘在国公夫人期待的目光终于薄唇轻启:“……祖母。”
国公夫人在他开口的瞬间面色大变,甚至连一直握着的拐杖都脱了手,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声音,更是显得四周安静得诡异。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低喃道:“男、男的?……”声音颤抖,目光缓缓游移到卫璃身上,一副面色苍白、大受打击的模样。
卫璃心虚地不敢直视祖母,只垂着头狠了狠心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凄厉:“请祖母成全!”江尘立在身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却被叶寒枝狠狠地瞪了瞪,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使劲地揪了揪自己的大腿内侧,趁着痛劲用力地挤出几滴眼泪来:“请国公夫人成全我们。”
“璃儿,你、你喜欢的是这个男人?你莫要诳我,也莫要吓我……”国公夫人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身形踉跄便要摔倒,叶寒枝眼疾手,连忙快上前一步扶住她。
卫璃眼眶通红,全身抖抖颤颤,语气凄厉而绝望:“祖母,其实我一直不娶亲也是有原因的……”他顿了顿:“孙儿一直不敢告诉祖母,但这么多年,也不想一直瞒下去,还请祖母成全。”
啧,这卫璃还真是有做戏的天赋,瞧瞧,演得也太真了,看起来还真是对江尘痴情不改。叶寒枝暗暗思衬,不过这江尘一看便没入戏,表情那么僵硬。唉,算了,毕竟这事也的确是难为他得很。
“祖母,孙儿不孝,但孙儿是真的喜欢他,尽管他是个男人……孙儿也依然,希望能得到您的成全。”卫璃越说越动情,已经死死地握住了江尘的手,甚至跟江尘十指相扣,似在无声诉说自己矢志不渝,就算是世间任何的规矩王法也不能将他和眼前的人分开。
呕,这卫璃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摸他的手?!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便敢开染坊,今晚他临睡之前一定多洗几遍手。
一旁的江尘强忍着恶心,又硬生生地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垂眸不语。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卫家独子,不尽到繁衍子嗣的责任,是当真是要我们卫氏绝后吗?!”国公夫人绝望地用拐杖打向卫璃的背部,卫璃闭眼闷哼几声,不敢回嘴半句。国公夫人老泪纵横、凄声哀嚎道:“你怎么对得起你死不瞑目的祖父?怎么对得起你牺牲在战场上的父亲?怎么对得起你殉情的母亲?怎么对得起这卫家的列祖列宗?”
“我卫家族谱一百五十七代人,代代贞烈,难不成血脉要绝于你一人之手……”国公夫人低声喃喃,沟壑遍布的脸上全是泪水,她身子摇晃了一下,竟是快要晕倒,叶寒枝连忙伸出手抱住她,卫璃心急火燎地背起国公夫人,对身边的亲信怒吼道:“还不去请大夫!”
49. 补偿 孤的身子你稀不稀罕?
“表妹, 祖母她情况如何?”卫璃一见叶寒枝从国公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便满脸焦急地迎上来低声问道。
叶寒枝摇了摇头:“大夫说,是气急攻心才晕倒了, 并无大碍。”
卫璃脸上浮现出愧疚难安的表情,他犹豫着望向叶寒枝:“表妹, 咱们是不是不该这么合起来骗祖母……实在是太不孝了……”
“没办法,”叶寒枝脸色一沉:“就算是你把自己和梨霜的事情挑明, 外祖母少不得也是要大气一场, 不会比今日好多少。而且就算她勉强松了口让梨霜姐进门, 心底里终归是埋下了怨气心结,以后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