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里,苏瑶蜷在慕衍怀抱里, 两人都只着了里衣, 肌肤紧贴的厮磨熨烫感越发叫人招架不住。
小娘子咬着唇, 脸颊的热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怎么都睡不着。
偏偏慕衍还疑惑地握住她的手, “瑶瑶, 怎么了?”
苏瑶的声音闷闷的, 还带着颤音, “没事的。”
细软蜷缩的十指被一双温热修长的手握住,不住把玩,轻轻碾开又合拢, 很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过了会,就听见慕衍善解人意地轻声,“你若是不惯,我便出去。”
他顿了顿, 不以为意道,“左不过坐一会,天就亮了。”
那是瞎说了,离天亮还有好久呢,他身上的伤都没好全,怎么可能让他出去枯坐着。
苏瑶硬着头皮道,“我没有不习惯的,六郎别瞎想了。”
话一出口,她忍不住想到,其实起初两人一起睡的时候,她是真的不习惯的,忍不住害怕与他太过接近的话,又会做那些与暴君有关的梦。
可说起来也奇怪,原先慕衍初初表明心意时,她还总会梦见暴君,如今他们日日相拥而眠,她反而再没有梦见过暴君了。
如此这般,对暴君的惧怕厌憎渐渐减轻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夜夜在温暖怀抱中安枕的惬意与舒适。
就连姑母,起初都是不甚赞同的,每每看着她欲言又止,但见她气色越来越好,慕衍又有分寸,也就不说什么了。
苏瑶暗暗出神,耳畔好像有什么软软地擦了过去,紧接着额心便被贴合抵住,乌睫狠狠地颤了下。
“怎么了?”她动了动唇。
近在咫尺的眸子在暗夜里灼灼含光。
在少女看不见的所在,郎君喉间缓缓滑动了下,如同一只将要进食的兽,可惜即将被吞吃下腹的兔子却是一无所觉的无辜模样。
黑暗中,郎君的语气温柔含情,“若是瑶瑶睡不着,我们做些别的?”
苏瑶眨眨眼,总感觉这话听起来就有些耳熟。
可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是在哪个话本里看见过的时候,就被人不容置疑地噙住唇瓣,尽情地攫取气息。连毫无防备的丁香小舌也被人拖了出来,纠缠不休,被困在对方的唇齿间含吮厮磨。
她的推搡抗拒声呜呜咽咽,都湮没在这相接的唇齿间。
炸毛的猫儿胆小地弓起后背,庭中被雨打着的娇花儿颤巍巍的,轻.颤着寻找攀附可依附的枝干。
可唯一触着就是松散开的素绫褶皱,都不知从何着手。
苏瑶脑中混沌,觉得自己脑中所有仿佛融开一般。
偏偏那一双环住纤细柳枝的游鱼还在不甚满足地游曳而上,吓得她连忙抽回手分神摁住。
对方迟疑一瞬,便收敛不少,转而专心地,温柔长情地亲吻她,唇齿纠缠,缠绵动人,很快就让她晕乎乎地醉了心神。
素来含笑的薄唇辗转在她的唇齿颈侧,轻轻款款,落下一个又一个淡红如花的印记,连被凌乱发丝遮住的后颈都没被放过。
“瑶瑶……”他抱紧了她,抵着她的颈窝,语气不稳,带着些细喘,“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慕衍还不知他此时的嗓音温柔几乎能拧出水来,好听得令人心折。
柔荑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苏瑶模模糊糊地轻唔了声,便被他视为了答允的铁证。
他轻轻抚过少女略带湿意的娇艳眉眼,弯起唇,笑得欢喜开怀极了,简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鲜活少年郎。
“瑶瑶,你答应了,日后可不能悔了。”
苏瑶红着耳根,不由得别过脸去,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表明心意的。她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的。
她悄悄地往后缩了缩。
却很快被抓了回去。
窗外的风雨又起,没关好的木窗被风吹得来回不休,轻微作响,扩散着初秋凉意,遮掩住内室细微的嘤咛声。
雨丝斜斜地被吹进窗,落在色彩斑斓的绒毯里,洇出越来越多的湿痕。
都不知过了几时,慕衍紧紧地抱着她,附耳轻喃,“睡吧。”
他安抚地一下下轻轻拍抚她的背,好叫被雨水催打,颤巍巍,怯生生的花枝不再惧怕过于陌生剧烈的感知。
那嗓音分明沙哑得很,连他身上的异样都没消下去。
苏瑶已经受不住了。
她隐约知道慕衍不会真对她做什么,方才都会顺着他,可不过是略略被索取,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小死一回。
话本说的太过轻描淡写,苏瑶愤愤地腹诽,然后难捱地想挪开,离罪魁祸首更远些。
“怎么了?”慕衍箍住她,轻声问。
少女支支吾吾,憋出一句,“你不难受么?”
她不是男子,但光凭他的嗓音和他绷紧的身躯也能猜测出,慕衍此时大约是极其不好受的。
而让他不好受的缘由,大约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