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神神叨叨道:“鄢国多风沙你们知道吧?”
鄢国风沙肆虐不是啥秘密,尤其是这夏秋时节,风沙最盛,百姓们苦不堪言。当即便有人疑惑道:“这和那戚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那人嘿嘿一笑。只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位戚大小姐,到达鄢国的第一天,鄢国的风沙就止住了!”
他边说边猛地拍了下巴掌,讲得眉飞色舞:“这还不止,当天啊,干旱已久的鄢国都城还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就在戚家大小姐踏入城门的那一瞬间!”
他啧啧道,神色憧憬,似乎在臆想着彼时的画面:“那雨可真的是贵如油啊,噼里啪啦打下来,将鄢国干裂的土地润泽了个通透。你们说,戚家大小姐带来了那么多好处,鄢国还会为难她吗?”
众人听得也都啧啧称奇,几个人惊奇着却也不质疑,只道:“果然当年那老和尚说得不错,戚家大小姐果真是好命啊。”
“福星不愧是福星。”
这边交谈得正火热,突然有人打外面望了几眼,皆道赶集的人快来了,早食店的人瞬间敛了声,埋头专注地啃着包子,几下塞完,一拍衣袖就向外散去,顷刻间便走了个七七八八。
在他们全都散去后,原本挤挤攘攘的早食店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桌旁,有两个正默默吃着早食的女子就被露了出来。
春燕四处看了看,前倾着身子对戚景瑶道:“主子,大小姐她竟然真的那么厉害!”
对座的女子也不答话,只轻轻抿着碗内的豆浆,抬起眼帘用眼神回应了春燕,眸子深处有浓浓的悦色。
戚阿影这事都传回了大楚,还闹得连着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势头如此之大,鄢国总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戚景瑶大为满意,只是心里还隐隐作痛,心疼着自己的一堆演技币。
细算起来,这也算是一大笔开销了。
街巷上人声渐嚷,不出一刻的功夫,这集市上就彻底地热闹了起来。春燕付过钱,戚景瑶便拉着她一起往集市的东方走去。
这里叫安水镇,距离京城有些距离,两人离开市集愈走愈远,眼看着来到了郊区。
也许是人少的原因,郊区倒是比市集处凉快不少,绿荫环绕,树影深处嘹亮的蝉鸣声和隐隐约约的潺潺溪流声无一不在彰显着勃勃的生机。
拐进一座偌大的宅院,此处宅子是戚景瑶新置下的,才交房契不久,戚景瑶左思右想,干脆就带着春燕来了这儿,美名其曰:避暑。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装修得颇为雅致,幽曲的回廊旁有一汪碧绿的水池,此刻荷花绽放得打多,圆圆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填满了整个池塘。
春燕很喜欢这一池荷花,她喜滋滋地说这安水镇的荷花生得比京城的荷花颜色好,当即便和戚景瑶一起划了小木筏去采摘了荷花,盛放在广口的花瓶中,微波漾漾间,那粉嫩的花瓣被清水衬着,放在古色古香的屋室一角,愈发增添了几分风雅。
午膳时春燕又划了舟桨下去,采捧了一大捆莲藕出来,再端上桌时,莲藕便被炖得软烂入味,就着那油而不腻的藕汤,两人舒舒坦坦地用完了一餐。
用完午膳后,戚景瑶瞧着日头稍微降了些,似乎不那么毒辣了,便留了春燕一个人在屋宅中,只说自己闷得慌,想要去逛逛,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戚景瑶并非是毫无目的的,她走到了人烟处,便托了几个当地的住户寻问地方。
留着长胡子的老人捋着胡须,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指着一个方向道:“从这儿左拐,直走一炷香,你见着许多马匹的地方,那就是了。”
戚景瑶谢过那老人,顺手将刚买的蜜饯塞给了老人的小孙子,依着方向便走。
可左拐后走了快半个时辰,戚景瑶还是没见到半匹马。这日头虽然消隐了些,但总归闷热,她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正想再找一人询问一番,突然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戚景瑶趔趄着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仔细一瞧,那颇深的草里竟然好端端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长得颇为彪悍,一脸的络腮胡给他增添了几分凶相,戚景瑶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手去触他的鼻息。
鼻息尚在,只是面颊通红,周身冷汗涔涔,想必是中了酷暑。
戚景瑶给这男子喂了些水,那男子的眼皮翕动了一下,渐渐转醒,他睁眼瞧见戚景瑶的一刹那,瞬间就扑腾起身,连连向后蹦去。
他还未完全好转,头仍然有些晕,这一蹦又是差点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戚景瑶被他的戒备弄得懵在原地,看着那留着络腮胡的,膀大腰粗的男子像防色狼一般和她保持距离,戚景瑶颇为无语。
戚景瑶本还觉得这男子面相不善,便留下心提防着他,此刻看来,倒是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所幸那男子并没有一股脑地直接跑掉,戚景瑶连比带划好不容易才给他解释了个明白。
得知了前因后果,男子尴尬着饶头就笑,说话间的鼻音味儿颇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