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让人进来。
花戎面色愤愤不平,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委屈的事情,她皱着一张脸道,“三少爷身份尊贵,若是真得不喜欢我们姑娘,就该好好和她说清楚,免得人家误会。”
盛秋潮微挑眉梢,眸色骤然冷了冷。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花戎,等她将来意说完,才不紧不慢道,“我与春桥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
吴荇是个机灵的奴才,他见盛秋潮面色不虞,就客客气气地要将花戎请出去。
花戎是个胆大的,她被吴荇拦着,不让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气盛秋潮。
到最后,只恨恨行了个礼,“我们姑娘也不会喜欢你的,她早就心有所属。”
“你现在关着她,等姑娘自己明白心意,她也会离开的。”
随后便风一样跑了出去。
盛秋潮冷眼瞧着花戎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
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心软,似乎对于春桥的事情,他总是心软。
罗三从角落里闪身出来,他本来就不喜欢春桥,现在见她身边的丫鬟也被宠得无法无天,更是看春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他不能拿春桥怎么办,便闷声道,“少爷,花戎似乎很不喜欢你,还多次出言不逊,要不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随她去吧,”终于,盛秋潮收敛眼中暗色,冷漠道,“一个小丫鬟,也翻不出多大风浪。”
若花戎真得是那等背主之人,盛秋潮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二日连绵下了一整夜的小雪终于停了,风却一阵比一阵得冷,吹在人身上跟被打了耳光似的疼。
春桥昨日在冷风中吹了好久,昨夜便发起低烧来。
她今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子上的不舒服谁也没说,撑着就打算给盛秋潮做些桂糖南瓜酥。
还得她亲自做,谁也不能搭把手。
这也是她唯一会做的一道甜品,是盛老太太爱吃,她才苦学了好久。
她想过了,自己从前那样骄纵任性,盛秋潮确实在她手中受了不少屈辱。
就算不是为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她也合该赔礼道歉。
最后将成形的糕点下了热锅炸熟再捞上来,油酥油酥的桂糖南瓜酥便热腾腾出炉。
她将酥糕小心放入食盒中,提着走出小厨房。
就见到修兰院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大堆人。
是花戎和澜娘带着院里的小丫鬟和别人正吵成一团。
春桥蹙起眉头,抓住路过的丫头问,“这是谁?”
小丫头微垂着头,规规矩矩道,“是裴将军的妹妹裴繁。”
裴将军的妹妹......
为什么她过来,盛秋潮也不同自己说一声。
是觉得自己无关紧要,还是不太在意?
春桥的心微微揪起来,她提着食盒缓步过去。
“府里有别的院子,你们为什么偏偏要住我们姑娘这?”花戎怒气冲冲,简直要捋起袖子上前掐架了。
修兰院本来就是小院,再搬进来一个人,那她们姑娘的清净还要不要了......
裴繁的丫鬟采语趾高气昂道,“我们小姐可是要嫁给盛少爷的,以后她就是这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这什么东西不是我们姑娘的,就连盛少爷也是她的,今儿就看中这处别院了,你们给我搬出去!”
澜娘一向盈盈的笑脸也有些绷不太住,她收敛笑意道,“他们二人尚未成亲,你这话说出来有碍裴小姐的清誉吧。”
花戎此时和澜娘站在了统一战线,也帮腔道,“就是,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自爱?”
“我这次过来,是哥哥说我可以随意挑一处院子住下的,”裴繁生得美貌,声音也娇滴滴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天真恶毒,“我就喜欢这间,不行吗。”
然后她又睨了花戎一眼,懒懒道,“哥哥说过会娶我的,他自然不会食言。”
春桥的脚步一顿,裴繁居然同盛秋潮这般亲近,难怪之前她叫盛秋潮哥哥,盛秋潮反应有些异样。
哥哥,原来也是盛秋潮与别人的爱称吗?春桥心里泛起苦涩。
裴繁此时也看到了春桥,春桥今日穿了身衬肤色的宝蓝色立领袄裙,气质高贵,好似濯濯春杏,为这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带来几分春色。
水嫩嫩的皮肤又白得发光,鼻尖和眼尾被风吹得染上绯红,意外得抹去几分清冷,多添了些让人心痒的心疼。偏偏还蹙着眉头,乌眸中泛着水润润的光,好似在故意招人怜惜。
修兰院地方不大,院中却簇簇团团地开满了海棠花。
此时柔嫩的花瓣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春桥的衣袖也被吹得好似水波漾开。
更显出她过分纤细的腰线,貌美动人恍若神仙妃子。
精致姣好的面容清晰映在裴繁的眼中,裴繁心念一动,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