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恩典。”兰封谢恩,皇上的话虽然说得平易近人,但是弦外之音很明显,先是告诉他,两个人是青梅竹马,话里也并没有承认他是大将军的夫君,不过是他不过是皇上赐予她的东西而已。
“你觉得朕将这盆凤尾竹修剪的如何?”皇上问。
兰封抬头看了一眼凤尾竹,回答说:“回皇上,草民不懂园艺,不敢妄自评价,只能看出它被修剪的很整齐。”。
“它属于朕,就应该按照朕的心意来,”皇上轻轻揪住凤尾竹的叶子,神色晦暗不明地说:“朕会修剪掉它多余的枝杈。”
皇上一步一步走到兰封的面前,声音温和地说:“朕把它赐给你好不好?”
“谢皇上的恩赐……”兰封的话还没有说完,商献拽住他的头发,疼痛让兰封仰起头。
那时候在晚宴之上,兰封跪在地上,不敢随意地去看龙颜,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上的容貌……皇上有着蛊惑人心的容颜,勾人而危险,仿佛妖冶而诡谲的花朵,轮廓鲜明的薄唇噙着笑,笑中掩藏着让人悚然的阴翳。
这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容颜倾城、身份尊贵。
“别总低着头,放轻松一些,”皇上的声音温和近人,拽着他头发的手更加用力说,“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她会喜欢。”
“皇上……”刘公公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努力挤出笑容说:“这凤尾竹既然修剪好了,就把剪子放下吧,别伤到龙体。”
刘公公大气都不敢喘,此刻皇上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抓着大将军夫君的头发,凝视对方脸的模样,感觉下一刻剪刀就要刺上去,如果真的这样……就是对大臣的家眷用私刑了,而且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的家眷,万万不能让皇上真的伤到他啊。
皇上松开了兰封的头发,微笑对他说:“可不是,朕得小心点,要是划到你,她也许会生气,听说她很满意你,果然是因为戏楼出身,听说里面的人都很会伺候人。”
“皇上,草民在雪阳楼是琴师。”兰封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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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兰封毫无惧色,商献轻轻眯起眸子,食指抚着剪刀,黑色的剪刀在夕阳之下泛起血|色的光,商献唇角的笑容更加残忍而冷酷:“这样啊,但是大将军被赐婚戏子的事情已经传来了。”
“你只是戏楼的琴师,也许戏楼的老板会帮你澄清,无依无靠的孤儿在戏楼里谋生,然后在皇宴里被大将军看中,也算一段佳话。”
一阵冰冷的感觉爬上兰封的背脊,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就代表他知道了却没有阻止,而且他说自己是孤儿,代表他调查过自己,但是长公主确实帮他做了出身上的处理。
外面已经传开了,百姓在怎么议论她,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嫁给了一位戏子,别人会怎么议论,怎么编排……他会成为她戎马一生的污点。
“有时候,一个多余的枝杈不修剪,整盆绿植都会被毁掉,” 商献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眸光妖媚而轻蔑,他弦音般的声线带着勾人心魄的柔和,“这盆凤尾竹朕已经赐给你了,接下由你来修剪。”
商献将手中的剪刀举到兰封面前,兰封看了一眼已经被修剪到非常整齐的凤尾竹,无论他怎么下剪,都会毁掉它。
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皇上的旨意,兰封抬起双手想要接剪刀……
“这是什么?!!”商献瞳孔微微一缩,不可置信地扣住兰封的手腕,剪刀摔落在青砖石发出了让人心颤的响声。
“她给你的?” 商献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上扬,面色阴寒,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焚烧殆尽。
兰封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漆黑的佛珠。
饶是刘公公伴君这么多年已经练出了处事不惊的性格都差点没忍住要尖叫出声,他仍然记得皇上说过——【杨家祖母打造了三串佛珠送给孙辈,让他们送给以后的伴侣,皇姐那串就是杨家大公子送的,朕这串是她送的。】
大将军这是疯了么,竟然敢给这位君郎又送了一串佛珠?!
“是祖母给我的。”兰封回答。
商献用力地抓住兰封手腕上的佛珠,兰封不敢挣扎,怕会扯断佛珠,只能让商献拽走了佛珠。
商献举起那串佛珠,他手腕上的佛珠也露了出来,跟他手中的佛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兰封手腕上取下来的佛珠,漆黑中带着碎金,夕阳的余晖更是让它看起来仿佛笼罩在无瑕而柔和的光晕中……名贵无比,而他手腕上的黑檀木佛珠看起来朴素而暗沉……仿佛一个廉价的仿制品。
“她祖母将它给你,她同意了?”商献面无表情地问。
商献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她若不同意,怎么可能戴在这个贱民的手腕上。
但是看到兰封点头那一刻……他有一种仿佛被火焰包围住的感觉,灼热疼痛刺透了他,几乎想要让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体每一寸都在疼痛,无孔不入,他没有办法缓解和逃避,这种刺激之下,商献久违地失控了……
他举起手狠狠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