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丹对去太和池的路太熟悉了,一路也没有人敢阻拦她,到了太和池的庭院门口,把守的侍卫还没有开口,她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大门发出的响声吸引了庭院里所有人的注意,看到商献举着手似乎要打兰封,她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
“皇上召见臣的夫君,为什么不派人通知臣?”杨初丹挡在兰封的身前。
“可能是朕派出的奴才办事不利,竟然没有去通知你,”商献微微一笑,冷酷而阴翳,“刘公公去把办事的奴才给朕关到地牢,之后朕亲自处罚他。”
“是。”刘公公头都不敢抬,连忙往外走,看到站在庭院门口的季常,他挤了挤眼睛,意示季常跟着他先出去。
季常对他点了点头,刘公公舒了一口气,刚刚迈出庭院,身后被杨初丹踹开的大门啪的被季常关上了。
刘公公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位副将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让他跟着自己先避一避,结果他以为自己让他关门?!
季常严肃而忠诚的守在门口,随时等待大将军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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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皇上此番行为是何意?”杨初丹的视线落在商献手中的佛珠上。
商献捏着碎金佛珠的骨节微微泛白,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凝视着她问:“你难道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要得到这串佛珠吗,最后我只得到了仿制品,只要……它没有出现,你送我的那串佛珠就是真的!!”
“它已经是兰封的了。”杨初丹平静地说。
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让商献举起那串碎金佛珠砸向杨初丹,兰封立刻上前挡在杨初丹的面前,想要替她挨打,但是杨初丹一手护着他,一手抓住了商献砸过来的佛珠。
“别做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杨初丹担心地看向兰封,然后把接住的碎金佛珠放入了兰封的手。
“为什么这么对我?”商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苍白如雪的脸色下,他淡红得唇透着异常得妖艳。
“……”
“你故意这样羞辱我吗?”
商献瞪大眼睛,他无论怎么样都压制不住自己爆发出的情绪,因为她对着他那么冷静而无情,但是她却会温柔地看向那个男人。
“臣不记得……”杨初丹话还没有说完,商献突然扑向兰封,但是却被她反应迅速地抓住了,“皇上这是准备做什么?”
“你用这个贱民来气我,”商献声嘶力竭的喊着,眼角泛红,双眼中狠戾仿佛要撕碎让他愤怒的一切,“我会杀了他。”
“商献。”
杨初丹微微侧头,淡红地夕阳为她容颜覆上暖色,但是在商献看来她是如此的冷酷,“别失去自己的骄傲,你是皇帝,不应该用‘贱民’这样的称呼来叫自己的子民,而且,兰封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的一切荣耀都与他共享。”
“骄傲,那是什么,我哪有什么骄傲?!”
商献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不是上次见面那种惹人怜爱又动人的泪水,是绝望与悲戚交织出的眼泪。
“我随手指给你的,不管是戏子还是奴才,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夫君,都可以得到你的关心,谁都可以,就是我不可以,对不对!?”
这话是皇上说给自己听的,兰封瞬间就明白了,虽然皇上双眸锁定在杨初丹的身上,但是皇上依然用语言作为利刃,狠狠地挖着他的心。
他对她来说并不是特殊的存在,是皇上选中赐给她,可以被随意替代的存在。
她没有犹豫,认真而平静地回答:“如果那天你指给我的是别人,出于各种考虑,我会接受,但不会领取婚书。”
兰封握着失而复得的碎金佛珠,双眼染上了熠熠生辉的光彩,她总是不让他有一丝的不安。
“也对,就算出身卑贱,但是长得不错……”商献讥讽地话还没有说完,杨初丹低叹着打断他说:“皇上应该最清楚的不是么,出身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商献觉得身体里最冰冷的部分溢出了冷却他所有温度的寒气,她爱过他,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对他露出过似乎可以包容他一切的温柔笑容,她对他的眼神永远是专注而深邃的,似乎有无限的耐心。
当她护在那个男人面前,当她看向那个人,他就清楚了,那个人得到了他想要拥有的东西。
他想要【光】。
能够让他挺直背脊,不被任何人践踏,不用依靠任何人,能够抓住自己渴望的【光】。
他以为权势是他渴望需要的【光】,能够拯救他黑暗而绝望的人生,但是当她转身离开,他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像是伤口溃烂,令人麻木的疼痛反而让商献逐渐冷静下来,他不在乎她怎么看他,那片【光】就算已经不会照耀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关系,他不需要她温暖他,也不需要被温柔的对待,但是他不能放手。
“朕其实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原本想要找大将军谈一谈,请大将军的君郎来,也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