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书案,看着站在书房中间的她,烛光之中他容颜透着一丝妖冶而诡谲,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你从未提过,你与商宏有约定的事情。”
“皇上……”杨初丹刚刚开口,商献打断她的话:“初丹,叫我名字。”
杨初丹还在犹豫地时候,商献伸手取下了他的发冠,他的束发散落而开,落在明黄的龙袍上,阴冷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不见,那双仿佛能够勾魂夺魄的美丽眼眸此刻清澈明净,他微笑说:“我想用商献的身份和你聊一聊。”
蕴藏着危险的花,拔掉了自己的刺,散掉了自己隐藏的毒,看起来柔软而无害,仿佛任君采撷。
他恢复成了她曾经最爱的模样,柔软而无害,仿佛在晨曦中绽放的迷人花朵。
但是杨初丹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的神色,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而是伪装成了从前的样子。
“上次在太和池,你说我不相信商宏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但是……与其说他是卑鄙无耻,不如说深不可测,多智近妖,非常的可怕。”
杨初丹的话让商献非常的不舒服,仿佛有一根细细地线缠上了他的心脏,异样的感觉让他皱起眉头,讥讽地说:“可怕?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谁也瞧不起,一直把我当狗一样对待,结果我得到了皇位,他还不如‘狗’。”
“你觉得你赢了他,凭什么能赢他?”杨初丹盯着商献,接着说:“凭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一脉势力吗?”
“……!!!”商献一惊,手碰到了毛笔架,架子摔落在地,在寂静的书房内发出了清晰地响声。
“这是商宏告诉你的吗,他知道……”商献的掌心渗出一丝丝冷汗。
“对,你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他有你不知道的杀手锏。”
“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别信他。”商献走过去抓住了杨初丹的手臂,他的手在颤抖,仿佛处于一种极度恐慌之中。
“当年,我在太和池救下你是巧合吗?”她问。
商献窒息般地呛了口气,那根线紧紧地勒住他的心脏,他咬着牙想要露出微笑,但眼泪却掉下来。
“你觉得是我设计的么,我……”他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如果不说实话,她可能就要离开了。
“是我母亲的计划,她希望我能离开皇宫。”商献掩面,泪水无声地落在他的掌心,“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但是她没有,她是一位很温柔又为我着想的母亲。”
杨初丹刚刚抬手似乎在犹豫怎么安慰他,下一刻,商献已经抬起头,泪水已经不见,泛红的双眼中只有冰冷的残忍,他勾唇说:“但是在这宫里,温柔有什么用,它什么都办不到,母亲明明已经在这宫中活得像幽魂一样,但是他从来没有放过母亲,他总会来折磨她,让我看,让侍卫看,让宫女太监看……然后白天,他又一副明君的模样回到阳光普照的大殿,回到他盛宠的贵妃旁边!!”
“我知道。”她的声音不大,却惊得商献连呼吸都颤抖起来。
他苍白的容颜被凄凉心碎的悲戚染上了绝望:“商宏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很担心你独自在宫中的母亲,所以想要见她一面,商宏他说愿意帮我,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对他也很是信任,现在想来,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去宫中见你母亲,但是商宏却偷偷地带我过去,那天晚上……先皇在你母亲的宫殿里……”
“你看到了?!”商献几乎要尖叫出声。
杨初丹轻轻闭了眼睛,低声说:“对,但是我逃了,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母亲是罪后,王氏一脉都皇上拔除了,而她不过是及笄之年都未到的孩子,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杨家,所以她知道皇上对他的母亲在做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她什么也不能做。
“所以你对我的好,是可怜我吗?”他绝望地问。
“不,我是真的喜欢你,商献,这份心意绝对不是怜悯,那时候我想一辈子都照顾你,” 她的声音像极了舒缓人心的旋律,让商献绝望的眸子露出一丝浅光,“所以,家庭发生变故之后,我只想带着你一起离开。”
“我没有办法放下一切就这样离开,我和母亲不一样,愿意懦弱地让人践踏,我要毁掉他们。”
商献所说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无尽的恨意。
杨初丹说:“商宏找到我说,你从遇见我开始,我一直都是你争权夺位计划的一部分,你的目的只有登上至尊之位,但是,我还是想要努力一下,因为我觉得我能比那位置更让你幸福。”
商献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没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内,她越是真心的喜欢他,就越是无条件的为他所用,但是他的计划是自己对峙商宏,亲自挫败他。
“他跟你还说了什么?”商献靠近她,将额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低声说,“全部都告诉我。”
“先皇为什么折磨你的母亲,因为他觉得你母亲毁掉了他得到重要的证据,他希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