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丹心中暗叹,兰封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是因她而起,没有一点是为了他自己。
“兰封。”杨初丹刚刚开口叫他的名字,兰封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坐在床上的杨初丹刚刚想要仰头看他,他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仰视着她说:“初丹,最让我难过的是,那位柳琴夫人的死,让我知道,原来有时候能够与心爱之人埋骨一处是奢望。”
杨初丹眸子微暗,她的双手轻轻捧住兰封的脸颊,大约刚刚在庭院里吹了冷风,他的肌肤还带着凉意。
杨初丹温热的掌心覆盖上他肌肤的瞬间,这温度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搅弄着他压制在心底的情绪,让兰封暗暗咬牙,眼泪却依然不顺他心意的落了下来。
泪珠从他的眼角落下,划过他的双痣,留下令人心疼的泪痕,杨初丹用指腹抚掉他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兰封,坐上来,别跪在地上。”
兰封轻轻摇头,有些委屈地说:“我怕会碰到你的伤口。”
杨初丹无奈一笑,将他拽起来说:“那我们躺下说,好吗,我们可以慢慢聊,明天都不用起早。”
兰封点了点头,走过去熄了灯,然后走到床边说:“我今天要睡在外面。”
杨初丹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有些低落地说:“但是我睡在里面的话,就没有办法侧身看着你了。”
兰封沉默了一下,还是睡在了里面,他刚刚躺下就被她的手臂勾住,他贴近她的身体,低声说:“别闹,碰到伤口怎么办?”
“我有分寸。”杨初丹低笑回答。
“对,你什么都有分寸,自己说拔刀就拔刀。”兰封说着想要与她扯开距离,却感觉她加大力道不让他离开,他不敢挣扎,怕她再用力会牵扯到伤口。
他在她的怀里闻到药味,刺鼻又苦涩,应该是钱大夫为她上的伤药,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在高台之下看着珍妃拿出匕首刺向她的场景,那一刻,他推开前面保护他的士兵立刻跑向她……
那匕首就插|在她的肩膀,他的双眼只能看到她伤口周围刺目的鲜红,这刀如同扎在他的心脏上,他觉得头晕目眩,从里到外都在恐惧和疼痛。
“兰封,别哭。”她轻轻抚着他的长发。
泪水由不得他控制的倾泻而出,闻着她身上苦涩的药味,他觉得自己的心中也泛起一种令人窒息的苦涩。
“你心中所有让你难过的感觉,都是因我而起。”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温柔地包容着在低声哭泣的他,“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兰封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声音依然哽咽着,颤抖着说:“骗人,这是哄我的话,你马上要出征了,也许还会受伤。”
“那我不出征比较好吗?”她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问。
“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兰封心中一慌,他不会干涉,甚至想要改变她的决定。
“没关系的,兰封,这么想也没什么关系,”她声音中带着理解与包容,她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捏着他手腕上的佛珠说,“我会比神佛更快的实现你的愿望。”
兰封抓住她的手,蜷缩着身体,将额头贴上去,泣不成声地说:“可是,你明明没有答应我……”
他的泪水落在她的手指上,这本应该毫无分量的泪滴,让她感觉到有千斤压在心头。
“兰封,为了你,我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就算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我的命运,”杨初丹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吻着他的眼角说,“你相信我吗?”
“我一直都相信你啊,从相遇那一刻起。”兰封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眷恋而小心翼翼,他从来不想要遥在夜幕之中的星星,他真正想要的星辰就在这里,“初丹,那一天找到主人的不是那只流浪狗,是我啊。”
那一天她来到漆黑的小巷中,对他施以援手,让他心中拥有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将那个流浪狗葬在它认定的主人坟墓旁,是因为我觉得能够死在‘主人’身边是幸福的,那是它给自己找到的归宿啊。”兰封贴近杨初丹,轻轻吻着上她的唇,辗转缠绵,声音中满是祈求地说,“你是我的归宿,别让我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啊,初丹。”
“怎么会这么想,兰封,就算我们没有在宴会上相遇,我也会去寻你的,”杨初丹抚摸着他颤抖的背脊,温柔地说,“你是我发现的,美得仿佛皎月,不染尘埃的月神。”
“可是我……我在清梦楼里……”兰封紧张地有些结巴,她会发现他是出生在风月场所的人,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出尘的人。
“到清梦楼见你是需要花钱么,但是我很有钱,你知道的,”杨初丹低笑,“也许能直接把你买回家,你父亲要是不愿意,我用权势压他,让他把你卖给我。”
兰封紧张地捂住她的嘴,瞪着眼睛说:“你又逗弄我,你才不会这么做,这是强抢男民……你是一个大将军,肯定会被百姓编排,去皇上那里弹劾你的奏本要更多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会这样做,无论多么光明磊落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