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献觉得自己的行为在众臣来看,他一定是疯了,但是他确实已经快要疯了。
他不想知道这些臣子怎么看待他这个举动,他只想要她离开前能给他一个拥抱。
商献紧紧抓住手中的佛珠,发现杨初丹向他走来,他展颜一笑,那张让许多大臣都觉得无比阴鸷而冷漠的脸,此刻仿佛在和煦的晨光之中绽放的寒峭之花,美得遥远而动人。
他想去她的身边,想以前那样奔向她,就算她不会像以前那样笑着拥抱他,他却依然想要在她的怀抱之中说一声:【请平安归来。】
在他即将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清悦而漠然的女声毫无预警地传来——
“皇上!”
杨初丹已经走到长阶之下,仰视着他说:“不知皇上还有什么旨意要说?”
商献脸色瞬间苍白,仿佛被钉在那里,他动了动唇,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初丹,我……”商献想要走向她,却听到她带着警告的声音:“皇上,臣在这里能够听到皇上说得每一句话。”
商献立刻明白了,她不让他走下长阶,不让他去她的身边。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杨初丹从容而端正的站着,大多数的朝臣们连呼吸的节奏都小心起来了。
原来,他们之间的告别,也要符合君与臣的规矩。
商献低笑起来,似乎看到那渴望着向阳而生的花朵,在阳光之中寸寸成灰烬。
他面无表情地说:“望大将军能为朕,肃清万里,八荒归一。”
杨初丹鞠躬,行礼说:“吾皇万岁。”
四周的大臣似乎逐渐反应过来了,连忙跟着杨初丹应和说:“吾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商献微微扯动嘴角,然后他对杨初丹说:“走吧。”
反正他只能这样,在这皇城之中,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不见。
杨初丹再次行礼之后,转身就走,但是周围的大臣们不敢动。
此刻都在场的大臣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杨初丹独揽军权,甚至私自调兵,皇上都没有任何举动。
尤其是珍妃行刺大将军之后,这个行为在其他人来看太过于疯癫,甚至还有传言说珍妃得了失心疯,如今来看,应该察觉到皇上真正的心之所属。
若是把一切归于‘爱’字,很荒诞却又很合理。
很多人都觉得皇上被先帝送给杨家那几年,对皇上来说应该是一件耻辱的事,毕竟他是一位皇子,却成了一位贵女的侍从。
然而在此时,他们才惊觉那一段时光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
杨初丹在商献的注视下离开了,而其他大臣都在商献转身离开后才敢动,皇上离去的背影,仿佛无主的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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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廖将军不解地问,“拿下察客族之后,难道他还想统一东南?”
杨初丹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也许吧。”
廖将军感慨说:“果然如此,这位新帝看起来就是一位野心勃勃之人。”
杨初丹没说话,廖将军又开口问:“那流国的皇子,你带着方便赶路么,不如我派人押着也行。”
“廖老爷,那不是俘虏,是使臣。”杨初丹无奈地说。
“那使臣不是先动手的么,要不是有察尔科在,就用这事,我们都能攻打流国。”
看到廖将军气愤的样子,杨初丹轻笑说:“要不是有察尔科在,那位柳琴夫人也不会这样做。”
廖将军沉默了一下,随即叹气说:“也是,只是就算这样做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被察尔科占领,那座城已经难逃厄运。”
杨初丹眯起眸子,低声说:“就因为是这样,她才会选择死在自己的信念里。”
廖将军已是见惯生死之人,但是依然会为了这事心生感触,他轻轻拍了拍杨初丹的肩膀,严肃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在都城的日子,辛苦了,杨丫头。”
到了如此年纪,廖将军接触过很多武将,其中杨初丹真的就是天之骄子,她武艺无双,对于用兵也有自己的见解,加上头脑极好的殷沐用谋略相助,在战场上真的就是势不可挡。
无可挑剔的能力,倾国的权势,她已有能够把控皇权的趋势了。
所以面对她,那些高官们都心生警戒与恶意。
一位如此年轻的女子,现今已经能够让人察觉出她权倾朝野的未来,想沾光的官员,也怕沾上祸。
杨初丹微微一笑,知道廖将军了解她如此高位的不易,是心疼她,也是担忧她。
若说商宏是殷沐的伯乐,让殷沐一展自己聪慧的头脑。
那么廖将军就是她的伯乐,如同她的长辈一般,支持者她一路走来。
廖将军被殷沐的一封军报叫回了都城,让他放弃带领一个主力军,就代表着让他放弃了立功的机会,就算这样,他一语不发地就来了。
得知让他带御林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