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把这件事告诉我,”李衍嫌弃道:“总之,魏佑娣也是个聪明人,我言尽于此,说与不说全权在你。”
若是那封信真是煜王手下的人所写,那么他父亲之死、李府的覆灭也定然少不了姬成煜的参与。
毕竟这封信是逼死李尚书的导火索,也是李家被定罪的重要证据。光凭这一点,他已经有了同姬成煜复仇的理由。
所以自己定然是要与二皇子走上你死我活的对立面,若是魏佑娣夹在其中定然极不好受。他虽然与她交往甚少,却也住在一条巷子,看在这份情谊上他稍作提醒,但也已经仁至义尽。
“我晓得的,明儿一早我就去找魏姐姐,把这事儿告诉她。”顾瑶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阿衍,多谢你。”
……
十二月,京城天气愈发清寒,国子监的监生们开始期待着漫长的冬假。
大雍的学子一年只有一次假期,就是在新年的冬季,每次大概正月初一放到正月十五。若是偏远的学子,还能早走七天。
虽说离正月还早,却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心思早就飞到了天边儿,一把年纪的老夫子哪儿闹得过正是精力旺盛的少年郎,几堂课下来嗓子都吼哑了。
于是这几日,凡是上课的学堂,顾司业都要“若无其事”地从窗户前路过,脚下不出一丝声音。
这也导致每每都有那么一两个正在闹腾的监生冷不丁扫过窗外,和他四目相对。
在那股冰冷的视线中,监生仿佛被扒了衣服丢掉隆冬雪地里,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紧急集合。于是吵闹的学堂一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顾宜修很满意,夫子也很满意。
久而久之,这些少年也聪明些,派一些靠窗的人盯梢,若是顾司业来了,便吹个口哨,众人便立刻息声。结果今日,那盯梢的监生看了许久,也没看到那抹可怖的白衣。
怎么回事?难道说今天顾司业没来?
少年的小脑袋瓜里满是疑惑。
与此同时,司业厢房内。
一缕轻烟在房间的角落静静燃烧着,香炉早上刚被人清理过,锃亮整洁。
不远处的软榻上,红衣女子和衣而坐,体态端庄,眼中却媚态万千。
曦河看着书桌前不为所动的男子,伸手把玩着温热的茶杯:“顾司业,本宫这次特地来找你,你就只顾得看你的经书,把本宫怠慢至此,胆子可真够大的。”
话虽这么说,曦河的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顾宜修专注的模样还挺好看,这个男人总是对什么都极其淡漠,因此当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什么东西时,便显得尤其——
她舔了舔嘴唇——尤其美味。
真想看看这个人被清欲困扰的模样,压抑之久后的放浪形骸,才是最为动人。光是想一想他的乌发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就已经别有风情了。
顾家可真祖坟冒青烟,出了个这样的宝贝。
“年末有监生测考,事务繁多,臣恐接待不周,”顾宜修面无表情:“所以四殿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哦,真是稀奇,你竟然敢对本宫下逐客令?”
曦河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面前的经书抽走,“啪嗒”一声丢到地上,然后顺势坐这张宽敞结实的梨花木书案。
她微微凑近,长而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仿佛在扇起了旖旎的风。
“顾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宫之前借给你的伞,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那是三年前的雨天,曦河的马车经过国子监时给他的一把伞,伞骨是漂亮的黑色,像是一块冷熄的炭火。
顾宜修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趁这个空档,曦河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看到一抹薄红染上如玉的脸庞。
第45章 他要这个女人陪他度过如此……
自打姬成煜计划着与北匈和亲后, 曦河总觉得自己头顶悬着一把铡刀,不知何时会落下。她这几日因为此事焦头烂额,大早上一起来便想找顾宜修。
可惜顾宜修此人, 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但软也只吃顾瑶的软,旁人向来不放到眼里。
此时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曦河,神色不为所动。
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这张脸正合口味,顾宜修就算对她爱理不理, 曦河越觉得心生欢喜。且越是难搞的人, 拿下才更有意思, 她骨子里和姬成煜一样, 都有种强烈的征服欲。
提起雨伞, 顾宜修的眼神微动。
“那把伞不在此处, 明日我会派人送去泰和宫。”
他的皮肤细腻若圭玉, 被自己手指钳住, 很快便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看着脆弱易折。但是那双凤眸却如此冷漠, 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喜形于色。
“若我现在就要呢?”曦河玩味道:“顾大人神通广大, 难道要给我变出来不成?”
顾宜修眉眼浮出一丝不耐,下一秒果断伸出手,摁下她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