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景来啦?怎么不上去坐坐?”
白河景后背发烧,散发的热量几乎将衣服撑了起来。他不敢直视朱春月,眼神闪烁,左顾右盼,又挠了挠鼻尖,勉强笑道:“啊,春月姐。我没想到你在。我都准备回去了。那个,我哥说他还没吃饭,啊,不不,是我没吃饭,我想带我哥一起吃……”
谎言倒映在朱春月洞察一切的笑容里,一点点分散,沉淀,消失。朱春月瞟了陈锐一眼,柔声说:“陈锐没吃吗?我还真没注意。那你上来吧。让陈锐做饭给你吃。”
白河景喃喃地说:“高三考生还做饭啊……”
朱春月的笑容无端狡猾。“这是高三考生的事吗?河景,你喜欢我们陈锐,是不是。你不尝尝陈锐的手艺,怎么娶他?”
白河景一怔,陈锐也皱着眉,为朱春月的胡言乱语感到难堪。朱春月笑着,松开环抱胸口的手。白河景才注意到她刚才的姿势高高地托起了她的乳房。朱春月身材很不错,胸大臀宽腿长,有熟女特有的韵味。就算去拍av,都能在日本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
“去吃饭吧。”朱春月出乎意料地说,“吃个饭还这么紧张?我是叫陈锐去扔垃圾,没想到他这一扔,好像把自己都扔掉了,我担心他啊,没想到是你来了,更没想到是你要带他去吃饭。去吧去吧。想吃什么尽管吃。弹珠还在楼上等我,我就不和你们继续说了。”
白河景没想到朱春月居然这么好说话,对她的好感回升了几分。朱春月款款转身,又回眸一笑,细长的窗户里的雪光照亮了她瀑布般的长发和长发下翘起的臀部。白河景转过身,对陈锐说:“我之前还以为春月姐挺烦人的呢。没想到她还挺好的。”
陈锐无精打采地一笑。白河景没注意他笑容里的不认同,喜孜孜地揽着陈锐肩膀,蹦蹦跳跳离开单元楼。真是好久没见了。可爱小表哥又回到他身边,任他揽着,黑色的皮运动鞋勾勒出他精致的足弓,一步一步,审慎地踩在白色残雪里。白河景问:“附近什么地方有饭店?”
陈锐不出声。白河景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他一遍。陈锐总算抬起头,朝小区外面一指。白河景走出小区,竟然是小区楼下的沿街商服。他绕了一圈,挑了个门脸看上去最不错的春饼店,带着陈锐钻进去,点了春饼配菜,想点汤,老板娘说汤是免费的。白河景拿了个小碗尝了一口,实在寡淡无味,又跟老板娘商量做一份付费的珍珠汤。
陈锐一直看着他忙里忙外,等白河景结完账,在他面前坐下,对他热切又亲昵地笑,他终于垂下眼睛,看着左边的桌角。白河景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说:“哥,你怎么不看我。我给你的速写本你还用吗?等着,我给你要一张纸去。”
白河景的笑容无往不利。老板娘从前台收银柜里掏出一沓打印纸塞给他。白河景将战利品放在陈锐面前,又放下一支笔,说:“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陈锐闻言微微一笑,并不拿笔。白河景压低了声音:“怎么想我。”
陈锐又是淡淡一笑。冷淡像这个春天里漫长得永不结束的春寒。白河景心生恐惧,紧盯着陈锐,问:“哥,你是不想看见我吗?”
陈锐沉默地垂下眼睛,微小地摇头。白河景笑了笑。“我看不出你有想看见我的意思。我跑这么远来看你,又请你吃饭,你好歹给我个笑脸吧。”
陈锐不动如山地看着左边桌角。服务生开始走菜,一大盘饼和一大盘鱼香肉丝,热气腾腾地横在他们中间。白河景本想让一让陈锐,一看他那死样就有气,自顾自从筷筒中夺出筷子,用力掰开,夹了春饼,卷了鱼香肉丝,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吃完一个春饼,陈锐终于迟钝地跟上,也和他一样抽出筷子,却没掰开,而是将筷子横着放在骨碟上。白河景差点被他气死,勉强吞下一口春饼,呜哩哇啦地说:“不想吃你早说,都点完上菜了,你来这套,是给我上香呢?”
陈锐差点笑出声,笑容稍纵即逝。这次他伸手拿起了圆珠笔,在白纸上写「应该是我请你的,但是我没钱。以后我一定请回来。」。
白河景无语:“我又没有跟你讲究这顿饭钱的意思。”
陈锐对他幅度微小却坚决地摇头。
白河景耸肩:“随便你。”
陈锐开始吃饭。他吃得很斯文,但是不停下,好像好多天都没有吃饱。白河景看得触目惊心,等珍珠汤上桌,也不和陈锐赌气,拿小碗给他分好汤,推到他面前。陈锐闭着嘴咀嚼,用弯弯的眼睛表示了谢意。老板娘都注意到这桌的情况,偷偷和服务生使着眼色。他们将两大盘菜和一大盘春饼风卷残云一扫而空,菜盘撤了,陈锐用赠送的白开水漱口,脸色恢复了红晕,眼睛也亮起点点神采。白河景这才意识到陈锐刚才的苍白疲倦是出于饥饿。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还能把大活人饿成这样。白河景谨慎地窥视着他,越过桌子去摸陈锐的手,一股温热从他冰冷的手掌里透出来。
“你几天没吃饭了?”白河景小心地问。
陈锐有些难堪地垂下眼睛。白河景后悔自己提了这个话题。他只是没想到陈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