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恩”了一声,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先用膳,一切等吃饱了再说。”
用完晚膳之后,朝沅将邵奕古意司墨三个人都叫到了太极宫来。
朝沅命人准备了他们各自最喜欢的茶点,加上牧子期,五个人围在圆桌旁。
他们一个个都端坐在那,朝沅不发话,他们不敢吃糕点,更不敢应声。
朝沅长袖一甩,随意地坐下:“该吃东西就吃东西,该喝茶喝茶,都随意一点,朕说的事,你们只要能记住就好了。”
他们还是有些拘谨,齐声称是。
朝沅将他们喜欢的糕点都推到了他们跟前,这才道:“朕有几件大事要同你们说,你们认真记下来即可。这第一件大事,便是宫里要多一位新的贵君,这人一旦多了,事情也会多,你们三个需得时刻警醒,多安排自己的人,关注了这位贵君和朝阳宫那边的一举一动。”
邵奕看了一眼牧子期,随后问道:“宫里是要进新人了吗?”
“也不算新人,你们都见过,朕打算把空飞沉放出来,抬他为贵君。两天后,朕打算召他侍寝。”
朝沅这话一出,四人皆是大惊,古意倒是大着胆子进言:“陛下不可,这空飞沉之前还妄图谋害陛下。这外邦之人,手段极多,咱们防不胜防。”
牧子期一脸委屈,坐在那里,握紧了拳头不说话。
朝沅轻扫了牧子期一眼,这才又道:“朝阳宫一事,另有隐情,是有人想要空飞沉彻底翻不过身来。当然,你说的有道理,空飞沉此人,诡计多端,未必能为朕所用。朕抬举他,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古意点头道:“好,陛下有什么吩咐,臣等照做便是。”
朝沅点了点头,又道:“马上就是星辰台大选了,宫外有费大人主持大选事宜,宫内,你们四个人一道帮忙记录名册。星辰台大选人数众多,要是一个个去查身世后台,那就忙不过来了。个别滥竽充数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怕就怕,有人拉了什么心怀鬼胎的人进来。你们在星辰台住过一段时日,对星辰台也算是了解。若是有人私下怂恿其他御君犯上谋逆,你们需得时时观察情况,派人来禀告朕。”
“此事非同小可,星辰台大选之后,你们需要立马安排好自己在宫内的关系网,就算是朕带着你们几个出宫微服私访,宫内的情况,咱们也得实时掌控。”
古意闻言倒是惊奇道:“星辰台大选之后,陛下要带着我们出宫吗?”
朝沅点头:“是,宫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整日待在宫里,外面的事情看不见也不行。所以这段时间,还得你们几个勤快一点,后宫诸事,就交到你们身上了。”朝沅又侧头看了牧子期一眼,“子期,你也要从旁辅助邵奕,你做事稳重,若邵奕有事不决,你也可以帮着处理。”
牧子期点头称是。
朝沅从前从来不肯让牧子期参与这些事,如今肯让他参与后宫事务,也是对他的信任。
只是,朝沅私下里还是提点邵奕:“如果在这期间,你发觉牧子期有什么异常,即刻来报。”
晚上,牧子期侍奉朝沅汤池沐浴之后,两个人便躺在榻上歇息。
今夜的牧子期,并没有很主动。他一直闷闷不乐,趴在榻上的时候,也总是望着一个地方发呆。
“若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你就早点说。若不然,朕可不喜欢你同朕闹小脾气。”朝沅转过身看着他道。
牧子期想了想,问道:“陛下以后让空飞沉侍寝,臣是不是就要同邵奕他们一同前往摘星台了?臣也不知道空侍君,会不会侍奉人。若是陛下夜间腰酸背痛了,他会不会帮陛下推按?”
“你这一整晚,就在想这事?”朝沅蓦地笑了出来。
“是啊,臣还想着,他有没有臣这么多的花样?”
他一提花样,朝沅倒是坐了起来,她道:“前阵子给你做的衣裳都到了吧,那日你不是要为朕抚琴吗?今夜月色正好,朕正好睡不着,你去准备吧。若是你侍奉好了,朕就不让他近身侍奉。”
牧子期双眸含水,低声问:“真的吗?”
“君无戏言。不过你可得拿出真本事来,若是没能让朕高兴,朕可不依。”
牧子期这才展露笑颜,他道:“臣会的本事可多了,陛下只要长久地宠幸臣,臣会每日都给陛下变个花样。”
朝沅闻言笑了,她仰躺在榻上,挥了挥手道:“去吧,让朕瞧瞧你的本事。”
牧子期很快换成他之前那身衣裳,蓝色轻纱包裹住他完美的身材曲线。玉指冰弦,轻拢慢捻,琴声先是舒缓低沉、委婉连绵,慢慢开始激昂热烈,如大海波涛,汹涌而来。
朝沅原是躺在榻上,这会儿她也起身下了塌,缓步走到了牧子期的身侧。
都说,听其音,知其人。
牧子期的琴声里,有小男儿的居家情怀,也有大男子的磅礴之意。
一曲终了,朝沅伸出手拽着他手腕间的红绸带,那红绸带一扯,便整个都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