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所料,如此阴魂不散,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如同那跳梁小丑,滑稽可笑。
“姐姐,不在长安巷好好服侍你夫君,跑到河西来做什么?”
曲玲珑说的是很平淡,但曲锦绣就是能听出她语中的讥诮。她想起,这辈子,她无论做了多少努力,命运却还是如同前世一般轮回。
她和罗玄还是相遇了,相识了,相知相爱了。而她却要成为那废太子的妾室,随他幽禁长安巷,至死不能出。
而这一切,偏偏都是拜曲玲珑所赐。
凭什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要永居于曲玲珑之下。
“你倒是还如从前一般嘴硬。”
她蹲下来,与曲玲珑的视线齐平:“看来,还是罗玄给了你底气。”
曲玲珑不动声色与她目光相撞,明白她所说的从前,必定是那前世。
她知道太子的秘密,所以以红衣相扮,将她送入太子府。她与罗玄在清宁寺制造偶遇,想要挤进他的生命。
曲锦绣倒是执着,无论前世今生,从不放弃。等到了觉得无可挽回的时候,便又想故技重施,毁了所有的一切。
自私,自利,又可悲可笑至极。
她突然失去和曲锦绣交流的兴趣。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从头至尾,他们都不是一路人,根本没有必要再有任何的交谈。
曲玲珑将头向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与她接触:“你将我掳来,究竟所欲为何?不光是和我聊天这么简单吧?”
“呵呵……”
曲锦绣一笑,眼中又是那种诡异的光:“我只是想问问你,大火烧身的感觉如何?还想不想再试一试?”
曲玲珑目光投向她,眼神静谧,淡定。
她最是痛恨曲玲珑这样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不值一提的事物。
可她小时候,明明不是如此,眼神中永远只有畏惧和讨好。而嫁给罗玄后,她才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要那样看着我!”
她再也受不了曲玲珑的眼神,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不过是个贱人所生的贱种,天生只配在我的施舍下过日子,有什么资格如此看着我。”
曲玲珑将头转过去,不再与她对视。
这样的曲锦绣早就已经扭曲到变形,根本不值得她一顾。
曲锦绣见她如此不屑一顾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为何不说话?”
“你这般样子,甚至还不如前世。”
曲玲珑淡淡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在曲锦绣的面前直面这件事情。
“至少,前世的你还能静的下心来说说话。但如今……”
但如今,歇斯底里,如同疯妇。
“对,我是疯妇。那我便来做疯妇该做的事情。”
她冷冷地瞧着曲玲珑,将手边的烛火拿下来,准备点燃身旁的床缦。
那暗卫躲在角落,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摸不清头脑。但两只眼睛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一看到曲锦绣举起烛火,立刻准备出现。
只听得门在此时,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踢开。
罗玄一身黑衣,如萧萧竹木,立于门前。
自从曲玲珑失踪,他已经两天两夜未眠,内心的煎熬如同烈火,时时能将他焚烧。
而此时,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爱人。
那女郎就正面对着他,如同往日一样秀丽的眉眼。罗玄甚至能听到心中开花的声音,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心颤。
曲玲珑知道他必定会来,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
也不过短短时日,他似乎已经从少年成长为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儿。
但正所谓近乡情怯,想到前世的自己,她突然没有了面对罗玄的勇气。
罗玄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他大踏步向她走来,而后站定,蹲下,将视线牢牢的锁住她。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紧紧锁进怀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后脑便被罗玄扣住,唇上温热的触觉随之而来。
这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自己。
她想要挣扎,却被扣的更深,热浪从嘴角蔓延到了整个身体。
少顷,他终于离开,却依然留恋的轻触她的红唇,一向清冷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缠绵缱绻。
自始至终,他的眼风都未扫到旁边依然举着烛火的曲锦绣。
曲锦绣望着眼前相拥的有情人,脸上出现了似哭非哭的神情。
罗玄拦腰将曲玲珑抱起,朝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才对身旁的暗卫言简意赅地说道:“烧了这间屋子,连同里面所有的一切。”
暗卫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应:“是,公子。”
门至此被锁住,曲锦绣扑过来,才发现根本打不开。
如同前世一般,他要将她烧死在这屋中。
被烈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