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王夫人心中所想,嬷嬷心里也开始盘算,“既然如此,石贵那些人就不能再跟着我们了。”
王夫人点点头,叹气道:“石贵我倒是想带上,他这人办事干净利索还不留下把柄,是个有本事的人。”
嬷嬷迟疑了片刻,走到王夫人身边,低声道:“若是夫人真想带上他,也不是不行,夫人别忘了,他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的。”
屋内有几个婢女静静站在一旁,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随时等候王夫人吩咐。
王夫人看了一眼她们几个,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绫罗跟随婢女鱼贯而出,红叶走在最后面,轻轻把门合紧。
等走远了,绫罗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红叶姐姐,夫人刚才可真厉害,吓得我都不敢大声出气。”
红叶捂住她的嘴,叮嘱道:“刚才夫人在屋子里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外传一个字,不然夫人把你赶走我可拦不住。”
绫罗吐吐舌头,俏皮道:“夫人这么和善,怎么会轻易赶人走?再说了,红叶姐姐,我的嘴严不严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还有铃铛几个人呢,她们要是往外传话怎么办?”
跟在王夫人身边吃的饱穿的暖,绫罗才渐渐有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因着红叶待她像妹妹一般,话语间不自觉有些撒娇。
红叶跟在王夫人身边的时间最久,可以说是王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王夫人的言行举止,除了嬷嬷外,没人比她更清楚。
红叶左右看了一下,见另外几个人走远了,小声对绫罗道:“你看着吧,铃铛他们说不定就要留下来了。你乖一些,我和夫人说说情,把你也带上。”
绫罗抱住红叶的胳膊,“红叶姐姐你最好了。”
是我对不住你,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要告诉鱼娘一声。
等婢女都走后,王夫人的手扣着茶盏,手指无意识扣着桌面,“嬷嬷,你是说拿大人的事来要挟他?”
嬷嬷点点头,一步一步走近,直视着王夫人,话语间不容置疑,“夫人,你若是想留下石贵,要么杀了他,要么只能拿此事威胁他。石贵这人重情重义,一个救了他的大夫他都能千辛万苦带上,真要让他放弃跟随他的兄弟和我们走,几乎不可能。”
王夫人沉默了,不带上石贵是很可惜,可是要是这样用威胁把他带走,真的能驯服他吗?带走后他会不会心生怨恨?
王夫人扶住额头,嬷嬷赶紧上前为她揉太阳穴,心疼道:“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吗?那些大夫真不中用,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一点都不见效。”
王夫人道:“我的老毛病我自己知道,不怪那些大夫。嬷嬷,石贵还是别带了,万一他心存怨恨,只怕会是埋伏在我们中的一大隐患。”
嬷嬷轻柔地给王夫人按摩,生怕又惹王夫人心烦,轻声道:“都听夫人的,咱们船上有这么多人,缺一个石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夫人可千万别再为此烦心了。”
王夫人捂住胸口,愁眉不展,“我这两天做梦老是梦见大人,他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嬷嬷,你说我做的是不是太狠了。”
嬷嬷叹口气,“夫人,你不杀了他,难道要一直留着他给将军添堵吗?夫人,在这个世上只有将军才是最疼你的人。”
王夫人神色有些落寞,垂下眼眸,“嬷嬷,你去把月露桂华香给我点上,我念一会儿经。”
第75章 安排
刘氏是个风风火火闲不住的人, 在家的时候里里外外,大到买地置田,小到一顿饭吃什么她都要问一遍, 整日忙的脚不沾地。
鱼娘有时会想,爷爷和奶奶真是天生一对,爷爷是只过问大事,小事他一概不管, 能凑合着就行,而且极为懂得退让, 万事以和为贵。正好奶奶又是个强硬的性子, 什么都想管一管。俩人能磕磕绊绊相互扶持过这么多年, 只偶尔拌个嘴,月老他老人家可真会牵红线。
拿到了王夫人的鞋样子,刘氏便开始翻箱倒柜, 找那些破旧不能再穿的衣服,准备给王夫人做鞋子。
逃荒路上一切都以方便为主,他们一路从家里走到这,多余用不上的东西都早已扔掉了。
鱼娘还记得从家里出发时,刘氏什么都不愿意丢,针线簸箕、桌椅板凳甚至柴火她都想带走, 后来见车子太小,实在装不下这些东西,才不情不愿把东西送人的送人,卖掉的卖掉。
故而刘氏能找到的仅有的破衣服也是他们路上穿烂的,就这些衣服王氏和陈氏不舍得丢,一直放着,等谁身上的衣服破了, 裁一块就补上了。
鱼娘身上的这件衣服就补了好几块颜色不一的补丁。有黑色的,这一看就是李仲海他们身上的衣服剩下的;还有大红色的,这是陈氏结婚时穿的婚服,她没舍得穿过几次,逃荒路上行李包裹被划破了,这件衣服也被割破了一个大口子。陈氏舍不得扔,卖的话也值不了多少钱,只好忍痛裁下来,用来给衣服打补丁了。
陈氏和王氏心疼地看着刘氏裁衣服,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