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叔,咱们还要平平安安过了遂牧郡去安陵,怎么能让这群王八羔子堵了路?”
“李叔,我们跟着大哥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事,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我们也都是有血性的人,就算为了给我儿吹嘘他爹不是个孬种,我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王将军把河堤挖通。”
李大成抚掌,“好,既然大家都不怕,我这个半边身子都入土的人就更不能怕了,你们把竹筏扛到河堤上去,咱们现在就出发。”
柱子摸了把泪,对李叔河感动道:“他们说的真好,以后我有孩子了也要把这件事讲给他听,让他看看他爹我多厉害。”
李大成提着灯笼走过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柱子,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守夜,别跟着我们去了。”
柱子还没感动完,整个人都愣了,急忙道:“李叔,我年轻有力气,头脑还灵活,一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
李大成解释道:“不是你不好,是因为你家里只有你娘一个人了,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她交代?”
去的这些人中,大多都结婚生子了,最次也是像李叔河这样的,媳妇已经怀孕了。只有柱子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个瘸腿的娘要照顾。
柱子明白李大成的顾虑后,心里沉重,正因为知道李大成说的都是事实,他才无力反驳,但还是恳求道:“李叔,我知道自己有些莽撞,识人不清,可是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李叔,你就让我去吧。”
李叔河看了看柱子,又看了看李大成,他明白上次土匪的事是柱子的心结,柱子一直认为是他识人不清,才把土匪带到了队伍里。
柱子在知道今晚的行动后一直十分兴奋,拉着他念叨个不停,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以说,没有人比柱子更想参加今晚的行动。
“爹,你就让柱子去吧,我们俩正好有个照应。”
柱子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叔河,赶紧表态,“李叔,我和叔河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李大成叹口气,拍拍柱子的肩膀,“你和叔河一定要小心,万事以保全自己为首。”
“李叔,我一定会小心的。”
柱子和李叔河对视一眼,俩人勾肩搭背脚步轻快地走了。
李大成心里摇头,这俩孩子真是的。
夜晚,万籁俱寂,鱼娘和三牛还有陈氏挤在一个被窝里,三牛已经睡熟了,车厢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再说话了,只听见连绵不绝的呼噜声。
鱼娘默默算了算时间,这个时辰,爷爷他们应该还没过河,河堤上这么湿滑,会不会摔倒?做好的竹筏能用吗?要是渡河到一半竹筏翻了怎么办?
鱼娘心里烦躁,恨不得跟上他们去看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了帘子。
外面的天空是深黑的,乌云笼罩着月亮,没有多少月光洒在鱼娘身上。远处也是漆黑一片,分不清哪些是村庄哪些是山峦,深秋的风从旷野上呼啸而过,显得凄厉而可怖。
鱼娘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帘子放下来,缩到了被窝里,紧挨着三牛,像是挨着一个小火炉。
陈氏心里想着事,也没有睡着,见鱼娘坐起来,刚要骂人,又怕把大家都吵醒了,等到鱼娘躺下后才趴到她耳边,轻声训斥道:“怎么还不睡?”
鱼娘翻个身钻到她的怀里,“娘,我睡不着。”
陈氏又何尝不是,心里一团乱麻,既不想让李仲海往外奔波,又对河堤上的事提心吊胆。最后只能恨恨地骂王将军,打仗不中用,净想些幺蛾子。
不过这些话她不想和鱼娘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鱼娘的背,“放心吧,你爹和你爷爷本事大着呢,他们不会有事的。”
鱼娘轻轻应了一声,脑海里思绪乱飞,突然想到她在水囊上看到的兰草花纹,突然有些好奇她爹和她娘的事情,左右也睡不着,又是在晚上大家都熟睡后,鱼娘的胆子大了些。
“娘,当初你和爹是怎么认识的?”
陈氏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伸到被窝里重重拍了一下鱼娘的屁股,“没规矩,这是你该问的吗?”
鱼娘捂住屁股,嘟囔了一句,“不就问问吗?怎么还打人呢?难怪三牛背地里老说你下手比爹还狠。”
陈氏轻咳了一声,“睡觉,再不睡觉你就去外面陪着你舅公他们。”
鱼娘只能乖乖缩到被窝里面,闹了这么一出,她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多时就睡着了。
陈氏在鱼娘睡后,睁着眼睛看着车厢顶,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闭上眼睛。
几十里外,李仲海和石贵还有小五三人在官道上暂时停下脚歇息。
李仲海拧开水囊猛灌了一口水,然后把水囊递给石贵,“石兄弟,照这个速度,咱们明天应该就能到遂牧郡了。”
石贵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有些惊讶道:“李兄弟,你这水怎么比我的好喝?”
李仲海有些炫耀道:“这水囊是鱼娘给我的,兴许是小孩子贪嘴,往里面加